楚九卿眼眸中的紅意漸深,猩紅的目光如同窮途末路的困獸。
他直接曲膝跪在了地上,話語冷沉偏執:“求國師,救救本王的妻子。”
“攝政王,使不得,老衲如何能受得住您的一跪。”國師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他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罷了,王爺帶著她隨老衲回寺裡吧。”
殿外的人,聽著裡面漸漸沒了動靜,也是急得團團轉。
深夜,眾目睽睽之下,那道緊閉的大殿門終於打開,楚九卿抱著沉睡不醒的凌姝姝從殿內走了出來。
她的身上包裹著裘被,嚴嚴實實的,整個人被楚九卿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緊緊抱在懷中。
殿外的眾人根本看不到她的面容,亦不知她情況如何。
但見楚九卿一身凌厲沉鬱的氣勢,又哪裡看得出半點情況好轉的跡象。
他們出來後,眾人連忙上前,緊張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楚九卿的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眸色冷沉壓抑,一言不發的直接朝殿外走去。
明顯是很不好。
於是,眾人焦急的神色看向了隨後出來的國師,後者的臉上的表情同樣凝重,眉頭緊鎖。
皇帝楚雲漓心下一沉:“怎麼回事?”
國師雙手合十在胸前,躬身行禮:“回皇上,淩小姐暫時性命保住了,只是眼下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看著守在殿外的眾人各個眼底發青的,神情擔憂的模樣,他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道:“老衲先帶他們去寺裡,諸位貴人也不必再守在這裡。”
“各行散去吧。”
李清鴻,顧硯初幾人聞言神色一凜,上前道:“我們一道前往,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國師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幫不了。”
“剩下的,都得靠她自己。”
“夜已深,諸位勞累了這麼久,不如都先行回去休息,不必急於這一時。”
這話不假,皇帝自是知曉眾人再守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擺了擺手,沉聲道:“大家都回去吧。”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皇帝一走,大家便也都紛紛離去。
冷風,冷烈自是跟上了楚九卿的步伐一同離開。
凌太傅也欲舉步一同前往,被一旁的南承澤攔了下來:“你去了也沒用,給他們多留點獨處的時間吧。”
“攝政王會照顧好她的。”
凌太傅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這便是默認了他的意思,
隨後,兩人一同默默離去,背影都帶著幾分蕭索意味。
楚君離走在最後,兩人的對話盡數傳入了他的耳中,一時間竟是不知自己抬起的腳該往哪邊走。
幾人到達福安寺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旭日初昇的光芒照射出來,給福安寺周遭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新的一日才剛剛開始。
寺內,僧人們已經開始敲著木魚,誦著經文。
楚九卿抱著凌姝姝,站在在殿堂中央,看著眼前金身熠熠的佛像。
佛祖低眉頌,觀音慈悲普度。
原本惶恐,焦躁,不安的一顆心似乎也沉寂下來了。
凌姝姝一直在沉睡當中,可楚九卿卻只當她是睡著了,動作極為輕柔的將她放在了禪房內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