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卿順勢將她攏進懷中,眼神柔情似水,看向她的眸光中滿是寵溺與深情。
他笑了笑,開口,語氣低沉暗啞到不像話:“怕我嗎?”
凌姝姝搖了搖頭,眼眸乾淨,坦誠,如湖水般清澈見底、如皓月般皎潔明亮。
這樣的純粹美好的她,對楚九卿來說簡直是要命。
他將凌姝姝打橫抱起,往暖閣內走去。
楚九卿彷彿來過很多次一般,輕車熟路的在暖閣內坐下,看的凌姝姝怔了怔。
凌姝姝就這樣被他放置在大腿上,姿態親密。
凌姝姝小臉瞬間爆紅,想要起身,被楚九卿強有力的手臂緊緊鎖在了懷中。
他目光灼熱的直直看著她,語氣幾分繾綣:“姝姝,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我只是想陪你一起過年。”
“想在新的一年裡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其實也是:他想讓凌姝姝新年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他骨子本就是一個霸道又強勢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另一個人,能如凌姝姝一般,讓他愛到想要佔有她的全部。
如果楚九卿遵循自己的本心,他想他應該會將凌姝姝豢養起來,築金屋藏之。
可是他捨不得,捨不得那樣對待她。
於是,他不但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反而是將自己躺平成路,送她去到平安寧靜的所在。
為了不嚇到她,在她面前,他將自己隱藏多年的佔有慾剋制的很好。
最是高傲清冷的攝政王,平生初嘗情愛的滋味。
他放下所有,捧著一顆真心,用自己滿腔的愛意,渴望著心上的小姑娘,心甘情願為他留下。
凌姝姝心中一顫。
其實是很觸動的,怎麼能不觸動呢?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未開口,便聽到楚九卿低沉微啞的聲音再度傳來……
他說:“姝姝,你知道嗎,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京城過新年了……”
“皇宮不是我的家……”
有你的地方才是。
別說過年了,楚九卿已經許多年未曾回過京城。
上一次,還是在十年前。
十年舊夢無處尋,幾度新春不在家。
以往過年,大家闔家團圓的日子,他都是一個人站在邊境之地的月光下,手裡提著一壺酒,酒水灑落在地,匯聚成一個清晰可見圓形狀,便是在祭奠已故的親人。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
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
月下獨酌,他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一輪滿月,月圓,人未圓……
他總是目光深邃,幽沉,孤寂,透過重重夜色,望向同一個方向。
山河遠闊,人間星河,
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
凌姝姝猛然想起,先皇和先後早已亡故,楚九卿唯一的親人便是當今皇上。
然而,皇室之中親緣淡薄,其中之事,誰又說得清楚。
皇宮早已不是他的家。
而他亦是多年征戰在外,許多年沒有回過京城。
而那只有他一人攝政王府,即便是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算不上闔家團圓的……
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