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種都很名貴?”
言淡畫了圖案,又附上文字描述,拿給城中的花匠看,無一不得出這個結論。
“何止是花種名貴,如今即使尋到了花種,也不知如何養活咯!”老花匠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完全無人能養活麼?”
“是啊……這種紅色的叫做朱門秀戶,黃白相間的叫紙醉金迷,金燦燦的那種名為一枕黃粱……”花匠突然反應過來,看著那圖樣兩眼發光,“你這樣問,難道是有人把這些花都給養成了?他是怎麼養的啊!快和我說說,這可是失傳了的花種,老朽一定要前去請教一下。”
請教啥?
他養成是養成了,但那法子您老是肯定不能複製的。
看花匠這瘋狂的勁頭,言淡只好擺擺手,“哪能全部養成,只是和案情相關,所以詢問一下。”
“好吧。”老者顯而易見的失去了興趣。
“你可知曉如今還有哪裡能買到這些花種麼?”
“如果這些花種還存在,那一定是在百花莊了。”花匠指了指京城的南邊,“百花莊在遙遠的素州,但他們莊主的次女,並未繼承家業,而是考了科舉,如今是個大官了,就住在南城那一塊。”
再問官職,花匠就不知了,只知這女子名為花舜,還是多年前在花會上見過一次。那時花舜還是百花莊莊主之女,作為晚輩出來拜見。
她模樣長得玉雪可愛,舉止卻格外沉穩,很受長輩喜愛。
再加上是莊主的愛女,在花會上自是如魚得水,人人稱讚。
先帝愛花,每年都會舉辦盛宴展示花朵,時不時還會有宮人甄選珍貴的品種送到宮中。
最盛之時人人都種鮮花,滿城花香,空中蝴蝶起舞,風吹過便有花瓣飄落,美不勝收……
如今過去了近十年,當今聖上不愛花朵,上行下效,這花便再次成為了最普通的裝飾,花匠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花匠說著說著就感慨起來,目露懷念。
……
花舜是先帝登基後,第一次恩科中的進士。
這一批天子門生都很受重視,其中花舜官運不算最好,只能說是平凡,但比起後邊更難升上去的後生,算是不錯。
如今不過三十出頭,便已做到了四品上的正議大夫。
當今登基之後,作為老臣,她的升遷之路略有停滯,這是新舊交替的必然現象,非人力能有所改變。
花舜選擇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整個人閒適下來,每日回府後乾脆重操舊業,整理起了花園。
這日,她正侍弄著一盆精心養護的蘭花,突聞門外有一捕快求見。
“捕快?”輕笑一聲,她搖了搖頭,“不見。”
管家抬頭望了一眼,補充道:“是奉公門的。”
花舜動作一滯,放下手中的剪子,站起身。
“請她到花廳去。”
吩咐完事情,花舜並未急著去花廳。
而是到了房間,脫下沾染了泥土的布衣,換上綢子質地的常服,對鏡整理了亂髮,戴好頭飾,這才不疾不徐的朝著花廳走去。
言淡正襟危坐,坐於花廳的椅子上。
她面色淡然,彷彿只是在品茶,腦海內卻回憶著進入花府之後所觀察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