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皆是一環套一環傳達下來,那些官員和商會雖是聽命於皇子皇女,但如若無人敢指證,依然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那些皇子皇女和此事相關。
把和案件相關的人審問了一整日。
朝散大夫劉大人咬定了貨物阻路是意外,問多了便裝傻,他是官身不好為難,到了夜間便給人送了回去。
下牧監丞吳大人的罪名倒是無從推諉,且有人證,難纏的是他把罪名全部拉扯到自己身上,不肯改口。
他們畏懼上邊的權利,自然是不能說出真相,行商和其他人皆未接觸到事情核心更問不出什麼……
被害的是何捕頭,作為奉公門這邊,既然知曉了背後主使之人,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好在當今皇帝的多疑不僅只針對奉公門一處,門主召了總捕和幾位捕頭商議一晚,晨間便帶上整理好的有關皇子皇女相關線索記錄,一股腦全交到了宮中。
皇帝看到之後,不用等他們多說什麼,自己便會聯想。
再加上之前在黑街佈下的那步棋,皇帝收到消息後,應已開始著手去查。
如今,便是等待結果了。
……
在何捕頭死去第五日,案件終於有了結果。
化名章泰的魯直意因殺害的是朝廷命官,其中還包括的嫁禍等罪名,連著以前他在江湖上的罪行一起,被判刀刑。
刀刑分六等,末等五十刀,五等便提到了一百,逐步增加到最高,便是刀刑中最高級別的一等重刑,一千二百刀。
真正意義的千刀萬剮。
但皇帝對魯直意的行為痛恨至極,因此將刀數提升到了三千刀,聽說行刑者如今壓力很大,連夜重新打造了一把新的刀刃。
言淡猜測皇帝是憤怒於屬下的背叛,以及皇子皇女的不安分。
所以這才殺雞儆猴,故意重判以威懾收買魯直意之人。
在魯直意被重判的次日,皇帝便找了理由在朝堂上怒斥二皇女,評她‘粗枝大葉,難擔大任’,順手卸了她在軍器監的職務。
軍器監的官位並不高,卸任對於二皇女來說並不是重罰。
最重得反而是皇帝那句評價。
‘難擔大任’可以指如今官位,那是不是也能代表皇女夢寐以求的另一個位置?
而三皇子本就無官無職,沒什麼可剝奪。
但他身邊的人就倒黴了。
其母端妃在接駕之時,‘不小心’摔壞了皇帝隨身攜帶的玉環,被禁足。
和其走得近的官員,也‘頻頻犯錯’,貶得貶,走得走。
皇帝做事小心,每一個舉動都師出有名,做足了表面功夫,懲罰也並不重,絲毫不影響他仁君之名。
但這一番連環針對下來,朝堂上誰也不是傻子,心中猜出聖意,再也不敢明面上站隊,紛紛疏遠了那兩位皇子皇女。
直到何捕頭去世的第七日,事情彷彿已經塵埃落定。
何捕頭下葬,家眷皆得到了賠償,參與這場案件的大多人也得到了懲罰。
即使這懲罰輕得輕,重得重,並不太盡如人意。
言淡望著窗外,難得天氣完全轉晴,烏雲撥開,陽光燦爛得略有些刺目。
她的愁緒只是片刻,下一秒便平息下來。
在如今這世道,這已是奉公門萬眾一心的情況下,盡足了人事,才得到的天命。
言淡展開了案卷,立時便投入到了新的任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