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朔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並未答言。
楚銘等了片刻,驀地明瞭,立刻跪了下來,低聲請罪道:“殿下,屬下失言了。”
這皇位爭與不爭,豈是他一個做臣子能置喙的?
即便是他和太子關係親密,心中是真的為他著急,這界線,卻是萬萬超不得的。
更何況,他問的這是什麼破問題?
太子為何不爭?
他本就是儲君,一切本就該屬於他。
若說是爭,當朝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才算是爭。
他居然蠢到要問太子還爭不爭?
蕭雲朔將他扶起,淡淡地道:“無妨。我自是知道你的心的。”
楚銘暗暗鬆了一口氣,旋即問道:“那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
蕭雲朔想了想,才說道:“如今的情勢,留在京城,也不會有太大的裨益。我會盡快出京,等時機成熟,再做打算。這京中之事,還需得你和老師及眾位大臣們勉力維持,莫出了紕漏。”
楚銘點頭應道:“是。屬下明白。”
蕭雲朔沒有再多說什麼。
此刻,多說也無益。
蕭雲啟和沈家一家被皇上下旨立時流放,聖意再明顯不過。
二皇子也好六皇子也好所提交的罪證,只怕都會和‘太子謀反’之案一般,不再徹查,徹底成了無頭公案。
接下來,京城應該要‘亂’上一陣子了。
二皇子和六皇子應該會忙著爭奪分食五皇子失勢之後所空缺出來的權勢利益,朝中大臣也要重新考慮該支持誰,想必……已經不會有人會在意他這個已經‘死’了的太子了。
他也正好可以利用這個空檔,在京外行動,聯合各處支持他的勢力。
若是可能,他本來也是想要最好和平處置這些事情的。
但……若是果真無法如願,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他也只好用些極端的手段,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否則,成王敗寇,只怕天下之大,不僅他沒有立足之地,就連母后和風荷,九皇弟,只怕也都不會被容下!
當日深夜,蕭雲朔和袁旭兩人便趁著夜色,悄然出了城,朝著幽州而去。
與此同時,晉王府和沈府已經亂了套了。
沈梅心妝容凌亂,頭上戴著的釵環玉璫,以及身上所穿的綾羅綢緞,都已被前來抄家的官差們給搶了去。
她瞪大了眼睛,狀似瘋狂地撲向一個搶走她的金釵的官差頭子,聲嘶力竭地喊道:“把金釵還給我!那是我的!你們太放肆了!我是堂堂五皇子晉王的側妃,當朝丞相是我父親,你們怎麼敢對我如此無禮!快點還給我!”
她不明白……
明明……早晨她夫君和父親去上朝的時候,都還好端端的。
一個是最得聖上寵愛的五皇子,堂堂的晉王,未來的太子!
一個是無人敢輕看的當朝丞相!
為何……不過短短几個時辰的工夫,晉王府和沈府就都面臨抄家被流放的橫禍?
拿走金釵的官差頭子不耐地回身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啊!”沈梅心頓時被打得嘴角流血,摔倒在地。
官差頭子還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嘲諷道:“晉王側妃?丞相之女?到現在還做著春秋大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