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嚴怎麼認識的?看你們關係那麼好。”相處幾個月了,連與青知道魏東這個人,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他都不會搭理。
“幾年前,他的錢被人搶了,我幫忙把錢追回來了,那是他媳婦兒的救命錢。”
連與青抬頭看他,還真是……絕世大好人。
魏東的聲音低下來,“可惜人還是沒救活,一輩子痴迷木工,也沒個孩子,媳婦兒死了,就整天在木頭裡扎堆。”
原來是早期的丁克啊!連與青見他直視太陽,卻整個人落在陰影之中,有種悵然若失,“其實這樣挺好的呀,唯一的愛人,痴迷的愛好,其實人的心很小的,裝不下那麼多人。”
魏東想問問她,你的心都裝了些什麼,可觸碰到她明亮的眼睛,裡面沒有任何旖旎,轉而說道:“整天跟木頭待在一塊兒,都要瘋魔了,但凡還有個家人他都……”
聲音戛然而止,右腳腳背一陣劇痛,魏東咬牙,盯著潔白的球鞋上多了一個礙眼的黑色鞋印,正要抓人,那人如泥鰍般溜走,柔軟滑膩的頭髮輕輕拍打過腕骨,他什麼也沒有抓住。
已經跑出十米遠的人,竟然還敢回頭扮鬼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姑娘報仇過不了今晚。”
連與青怕被魏東追上,跑得快了些,時不時還回頭看看有沒有追上,這不,撞到人了。
“不好意思啊!”她低頭撿起挎包,小聲道歉準備離開,頭頂卻冒出一個輕浮的男聲:“這位女同志,一句道歉可不頂事啊。”
連與青抬頭,心想:這是遇到小流氓啦!
面前的男人,應該算是青年,他留著中分漢奸頭,穿著喇叭褲,自認為很帥氣地把劉海撩到後面。
不怪連與青以貌取人啊,七十年代末這樣打扮的,街溜子沒跑了。
男人朝她靠近了一點,口吐惡氣,“這樣,你告訴我叫啥名,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再告訴我你幾歲了,家住哪裡,有沒有處對象,想不想找一個我這樣的對象?”喇叭褲男朝她拋了個媚眼。
連與青餘光瞧了眼斜後方,掃了遠處的黑影,朝喇叭褲男勾勾手指,笑眯眯的,“好呀,我的名字叫……你奶奶。”
眼神瞬間兇狠起來,一腳踹在那人襠上,喇叭褲男慘叫一聲,捂著襠幾乎站不住。
“乖孫子,咱家傳到你這代就別傳了吧,給人類文明做做貢獻。”
連與青心中默數,三、二、一……立馬躲到趕來男人的身後。
喇叭褲男冒著冷汗,質問道:“你、你誰啊?”
她從魏東身後探出腦袋,“他是你爺爺。”
魏東面無表情地把人按回身後,她無辜地吐舌頭。
“這位同志,你攔著我媳婦兒,對她拉拉扯扯,是想耍流氓嗎?”魏東看著幾乎要倒地的人,氣場全開,眼神中戾氣加重。
喇叭褲男暗道出門沒看黃曆,踢到鐵板了,“我、我以為她迷路了。”
“才不是,他不讓我走,還問我名字家庭住址有沒有處對象。”連與青繼續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