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堅韌的皮肉，撞在周餘的手上，雖然隔著潛水服，也能感到驚人的彈性。
車輪大的眼睛裡，清楚的流露著感激。
周餘伸手輕拍抹香鯨的大臉，嘿然一笑道：
“你還真夠聰明的，知道我在救你…”
大鯨魚嘴巴微張，發出小狗般哼唧聲。接著又用大頭來拱周餘。
可憐周餘才多大一點，像個皮球似的被拱的東飄西蕩。
“好了好了！收到你的謝意了”
“附近還很危險，你還是快走吧，找個地方把傷養好。”
“記得，以後看到人類的船一定要遠離…”
抹香鯨戀戀不捨，大頭又拱了兩下，終於輕吟一聲，往遠處游去。
離開周餘數十米後，大鯨魚猝然下潛，消失不見。
周餘目送鯨魚離開，轉身遊向渡鴉號。沈青青在船尾接應，把他拉了上來。
兩人回到駕駛艙，一邊聊天一邊往下扒潛水服。
“周餘，下次不許這麼胡來了”
“你知不知道，翻船那會差點把我嚇死，還以為你被鯨魚給吃了…”
周餘啞然失笑：
“青青，你也太小瞧它的智商了。”
“這傢伙昨晚叫的驚天動地，你看看剛才，跟個小貓似的，這傢伙是能分清敵我的！”
沈青青略一回想，可不是麼，這條鯨魚剛剛叫的都特小聲。合著是怕被捕鯨船給聽到？
“而且你以為我是怎麼附在鯨魚身上的？我是抓在它的傷口上啊！”
“啊，那怎麼可能？”
周餘自己感覺難以置信。
當時捕鯨船的本子正四處撈人，他怕不小心被撈上去，這才附在鯨魚身上一起跑了。
沒想到這條鯨魚受了那麼大苦，不但沒有誤會，還第一時間認了他這個恩人。甚至還不時的上浮幫他換氣。
這種智力水平，起碼頂個七八歲的孩子。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快到早上六點。兩人正好洗漱吃飯。
用過早餐後，渡鴉號調轉船頭，開始往回開。
他們趁亂跑路，不知道後續的發展，打算回去看看情況，確認一下那邊有沒有死人。
兩人沒敢靠的太近，隔著十來海里就升起了無人機。
此時勇新丸幾乎完全消失，只剩小部分球鼻艏還在水面之上。
周圍的水面，咕嘟咕嘟不停的有氣泡湧上來。
周圍大小五艘船舶，白皮、本子百來號人站在甲板上，表情各異的欣賞著海面的氣泡奇景。
兩人一眼不眨，盯著無人機回傳的圖像，著重分析這群人的面部表情。
周餘咂摸咂摸嘴，自言自語道：
“看這些白皮喜氣洋洋的德行，應該是沒死人。”
沈青青的語氣更加篤定：
“肯定沒死人，否則他們就算再開心，也會把臉板起來，說幾句我很遺憾之類的…”
知道沒有死人，兩人相視一笑，頓時輕鬆不少。
小日子就算再壞，也好歹是個生物，是受法律保護的。
即使比不上金絲猴、大熊貓的地位，也比蟾蜍、野豬要珍貴的多。
要是真給誤傷幾個，周餘心裡也有些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