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秦君屹心中一驚,掃了眼隔壁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問道。
馮景明憂心忡忡地道:“今兒一大早,烏衣衛就上門抓人,還將家產給查抄了。在下打聽到的罪名,是貪汙受賄,中飽私囊。”
這時傳來吱呀一聲,蘇雲宛開門出來,神色冷凝道:“已經抄完了?”
“夫......夫人!”馮景明望著眼前傾城傾國之姿的女子,驚聲叫道。
他在秦君屹大婚前,曾經奉命調查過蘇雲宛,見過她的畫像。如今蘇雲宛因著急問話而忘了戴面具,被他一眼認出來。
眼見蘇雲宛一愣,馮景明霍地看向秦君屹,難以置信道:“您是......主子?”
秦君屹乾脆解下面具,“是我。”
“主子,真的是您!您的傷全好了?”馮景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君屹微笑點頭。
馮景明頓時跪拜在地,喜極而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蒼天有眼吶......”
秦君屹將他扶起,叮囑道:“此事務必保密。”
“是,屬下明白。”馮景明擦去淚花,又跟蘇雲宛見禮。
隨後,他想起正事,道:“夫人,您若要去監牢探視,屬下這就去疏通。”
“不急,比起那些人,我更關心我孃的嫁妝去處。”蘇雲宛道。
馮景明一噎,想起曾經的調查結果,心下了然。
夫人自親孃去世後,成了府中的透明人,又被親父以婚姻換取利益,那些名義上的親人,確實沒什麼可關心的了。
他與旁人不一樣,並不認同時下“父母掌握子女生殺大權”這個觀念。
十幾年前,他就做了京城的暗哨。有一天,他撞見城外山廟中裴氏虐待世子的一幕,不惜冒著暴露身份違反重規的風險,將秦君屹巧妙救下。
秦君屹之所以冒著大不韙調查身世,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正是馮景明冒死道出“王妃可能不是您的親生母親”這句話。
在兩個多月前,秦家勢力被清掃,馮景明自願留守京城,冒著生命危險當主子的耳目。
也正是他探得宮中那則預言以及朝廷針對西北的諸多動作,並一一傳遞給秦君屹。
“烏衣衛已經抄完府邸、貼上封條了,按照流程,抄家所得歸皇帝所有,納入內庫。”
“內庫?”蘇雲宛笑了一聲,亮閃閃的眼睛看向秦君屹,其想法不言而喻。
秦君屹眉眼溫和,輕輕拉起她的手:“奉陪到底。”
四目對視,瞳孔中映出彼此燦爛的笑顏。
馮景明聽不懂,但他感到被強行塞了什麼似的,臉上不自覺露出姨母笑。
同一時間,廷尉府監牢。
蘇侍郎坐在破爛的草蓆上,無視對面女眷見到蟲鼠的尖叫,麻木地掃過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面孔,心中恨意滔天:蕭丞相,你不得好死!!!
他怎麼也沒想到,蕭丞相沒有直接採納昨天會上所說的將他當棄子斷尾求生,卻挖下更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