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分為兩種,一類是真,一類是假。
很多時候,其實都不太好用肉眼去甄別。
但是在此時此刻,我們應該堅信淮西王為假死。
戎馬一生的男子在悄然落淚,不免匪夷所思
“本王,很累了。”
“他們為何,要屠殺本王的子民。”
用屠殺二字來概括現在的齊軍行為,似乎顯得並不為過。
許多老百姓頃刻間便倒在血泊之中,死狀尤為悽慘,大都落不下一個全屍。
要麼被砍掉頭顱,要麼被斬成兩半。
安祿山的世界很黑也很冷,他的腳下是一條泥濘小路,因為看不清前方,所以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周身空無一人,往左往右好像都沒有盡頭。
有誰體會過在黑暗中,漫無頭緒的孤獨感,也許除了迷茫,就是迷失。
突然有陌生的聲音開始響徹,來者發出問詢,道:“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超越九州的千萬眾生?!”
安祿山聞言旋即停下了腳步,抬頭張望起來。
他已經迷茫,自然察覺不出是誰在說話。
“你是何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本王的精神世界中!”
沒有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安祿山有些不願回答。
如果是齊國的九品超凡在故弄玄虛,又或者是古天庭的強者想折磨自己,那便沒什麼好聊。
若真是這些傢伙的話,安祿山肯定還會怒罵一句,關你鳥事!!
“通常,我們做人需要資格,做事也需要資格,想達此上無人的超凡境地,就更加需要資格了。”
“來吧,就讓我聽聽你的回答。”
“留給淮西的時間,已然不多了。”空洞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見這番較為柔和的語氣,安祿山似乎有了明悟。
好像不是敵人,有點兒像友軍。
既然是友軍,那就好說了。
只見那道胖乎乎的身影,直接盤腿坐在了原地。
他大口的喘息著,說過很累,並非是欺騙之言。
安祿山想了一想,最終開口道:“我爹是大楚以前的淮西王,老傢伙在世的時候沒少揍我,後來在一場大戰中死在了城牆上。”
“對了,就是這座沂城!”
“他當年誓死守下這道門戶,對得起任何人。”
問的是安祿山自己有什麼資格,可他竟然緬懷起已故的親爹,這算哪門子的回答。
緊接著,他又繼續說道:“我沒有老傢伙做的那麼好,但真的已經盡力了。”
“淮西數十萬大軍,此戰皆遭到覆滅,是本王對不住他們。”
外界的喊殺聲逐漸弱了下去,將士們已經到達極限。
那些下山而來的老百姓,在沾血的屠刀之下死得不能再死。
老人、婦女加上青壯年,全部陣亡無一生還。
戰場是殘酷的,上來就必須得做好長眠準備。
可以喊疼,但別後悔!
別說是一群農夫組成的隊伍了,便算數千位百戰不殆的正規軍前來,一樣要殉國,結局無法更改。
齊國人多勢眾,又不是開玩笑的。
“我確實沒有資格去超越眾生,難道淮西幾十萬人也沒有嗎,怎麼不去問問死去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