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邊，李青雲明顯感覺氣氛有些不同。
他不但看到了兩瓶茅臺，還看到了一條香菸。
讓他奇怪的是，香菸的包裝，一看就知道是高檔貨，但卻一個字都沒有！
他順手抄了起來。
“張老，你還抽菸吶？”
“這是什麼煙？怎麼從來沒見過？”
張立凱笑得很牽強。
“這次回來，老頭子要多感謝你！”
“沒有你的寶貝魚餌，我可吃不到這麼好吃的魚，也許要遺憾一輩子了！”
“這條煙是送給你的，謝謝你的魚！”
李青雲感覺更不對勁兒了。
“張老，您是不是要走了？”
沒人規定回來給老孃過生日，就一定要等到老孃生日那天！
也許大佬有事，必須要走呢！
李青雲的表情垮了，一臉的不捨。
張立凱瞬間被感動到了，他伸手拍了拍李青雲的肩膀。
“這幾天還走不了，但在一起吃魚的機會，怕是不多了！”
“坐下，再陪我喝兩盅！”
李青雲沉默了。
他把兩瓶酒打開，一瓶遞給張立凱，另一瓶緊緊握在了手中。
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
張立凱喝了一口酒，呵呵笑了兩聲。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用不著整這出！”
隔了一會兒，他嘆了一口氣。
“你小子鬼精鬼靈的，就對老子的身份不感興趣？怎麼從來都不問一句？”
李青雲愣了一下。
這是個漏洞！
因為他知道張立凱的身份，所以有意避諱，沒想到，就出了這麼個漏洞！
普通人確實不可能不問。
但他有年輕的優勢，怎麼解釋都不會讓人懷疑。
“我哪敢問？”
“我只知道您老人家是縣裡的大官，萬一我問了，您老人家再跑了咋辦？”
“我還指望您保護扁擔鉤子呢！”
張立凱這次是哈哈大笑。
“你小子小看人了！”
“老頭子兩個月前還是西北省的省委書記，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縣裡大官了？”
這個戲李青雲會演。
喝到嘴裡的酒，恰到好處的噴了出來！
逗得張立凱又是一陣大笑。
“你小子和我對脾氣，這次回來算是結交了一個小朋友！”
“老頭子心情好，今天就和你說說……”
“我就出生在臨江大隊，就是人口最多的那戶張家。”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臉上無喜無悲。
“八歲那年，我被我爹送給了一戶地主，後來我隨那家人搬去了京城。”
“他們供我上學，教我做人，對我比親爹孃還要好。”
“可是……就在我讀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小日子來了！”
“那些畜生殺了我的後爹後孃……我大學沒讀完就參加了隊伍！”
“後來僥倖活了下來，官兒越做越大。”
“一直到兩個月前，我得罪了人，才閒了下來。”
“正好我親孃過幾天過生日，這才有了認識你的機會……”
李青雲一直靜靜的聽著。
張立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他知道，老頭這輩子活得不容易！
想象一下，都已經八歲了，什麼都懂了，還要被送人，那是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