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逝去,女眷、小孩以及其他三房的人都陸續趕來,屋內哭聲連成一片,讓人感覺窒息。
最後也不知過了多久,許發貴擦了擦眼淚,顫巍著站起了身。
“趁著爹孃身子還是軟的,咱們給換上壽衣吧。”
許行豐聽著這話,血液倒流,他多想跑過去攔著,告訴他們爺爺奶奶不過是睡著了,不能穿那不吉祥的壽衣。
但他不能衝動,爺爺奶奶最後一程,得體面。
”發運,行豐,你們去衣櫃裡,最底下一層,裡面便放了壽衣,去拿過來。”
許行豐同許發運二人互相攙扶著才起了身,二人蔫蔫的,似乎隨時都會倒一般。
好不容易打開櫃子,許行豐看著壽衣,怎麼都無法用手去觸及。
“豐兒,我沒爹也沒娘了,再也沒了來處。”
許發運身為幼子,自然是被偏疼的那個,父母高齡,他本該盡孝膝前的,但這些年一直在外為官,回來的日子攏共加起來還不到一年。
現在父母逝去,他心中無限悔恨內疚,但卻再也沒了機會,這讓他如何受得住。
許行豐看著哭成了淚人的小叔,又轉頭看了看滿地跪著痛哭的族親,只感覺有一隻手在攥緊他的心臟,好像下一秒便要死了一般。
“爺爺、奶奶走了,咱們得讓他們體面,壽衣拿過去吧,別耽擱了時辰。”
一字一句,許行豐不知自己是如何說出來的。
最後二人還是一人端著一套壽衣來到了床前。
“發運、行豐,你們兩個幫爹穿,大嫂、阿蓮你們幫娘穿。”
許行豐很想逃離,他無法面對,但看著年邁的大伯同父親,他退無可退,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小叔你將爺爺扶起來。”
湊得越近,便看得越清晰,許行豐到底沒忍住,捏住了爺爺的手,居然還是溫熱的,也就是下人發現得及時,爺爺奶奶剛走不久。
“豐兒,你爺爺身子都溫的,肯定是咱們弄錯了對不對?他們不過是睡著了。”
許發運滿臉眼淚,眼中都是懇求,卻沒人能給他肯定的回答。
“發運,別哭,眼淚不能砸在爹身上,不然爹走得不安心。”
許發運聽到這話,哭得更兇了,但卻將自己頭轉了過去,沒讓一滴眼淚掉在許老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