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宮子羽走遠之後，宮遠徵讓跟在他身後的賈管事也下去做事，自己悶聲走到了裡閣，去看那坨窩在床上爬不起來連眼皮都掀不開的白泥。
宮遠徵盯著她嘴角再次溢出的血絲，以及那雙緊閉的雙眼，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麼個病秧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
宮遠徵將那條之前被他揣在懷中的手帕折了兩下，捏著手絹一角，替她輕輕的擦拭著半乾的血漬，末了又將那塊手帕朝裡疊好，放在了木桌上。
未曾轉開視線，少年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一直到眼睛乾澀，才反應過來有失分寸一說。
宮遠徵慌亂而茫然地垂下眼睛，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一雙耳朵溫度漸漸回升，帶著無法忽視的熱意。
此次少主選親，江湖上送到宮門的女子也是群芳鬥豔，各種風格的也都有，可真要說是能夠晃人眼的漂亮，卻是少之又少。
久居山谷的少年，又哪經歷過情愛之事？
只是覺得那個生長於勾欄中的女子好看罷了。
“……”
宮遠徵茫然地眨了眨眼，看著衣襬上沾到的那點血跡，停頓片刻抬起了頭，死死的瞪著仍在昏迷的人，恨不得當場就把她給撕了。
“文，欲，竹……”聲音自牙縫中給艱難地擠了出來，額頭上的那點青筋正不停的跳動著。
這可是他哥給他買的布料做的！！！她怎麼敢把血吐在這身衣服上？！！！！
心愛之物被就這麼弄上了髒兮兮的血跡，想要直接把人毒死就此了事的想法都蹦出來了，宮遠徵卻又不甘心先前自己一直被文欲竹當成傻子玩。
“……”
斟酌許久，只能忍氣吞聲，把那股不滿重新嚥進肚子裡，選擇暫時委屈自己，日後再慢慢一點一點從她身上討回來。
只可惜陷入昏迷中的文姑娘渾然不知此刻小毒娃的內心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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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欲竹醒來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身上也不知道在何時鋪上了一層厚棉被，才得以讓發虛的身子不會感到寒冷。
從早睡到晚的過度睡眠讓她的大腦略感昏脹，甚至有快要裂開的錯覺。
喉嚨中的腥甜被苦澀所代替，至少不再令人作嘔。
昏迷至中途進入的深度睡眠讓她側了側身子，面朝床外用來遮擋視線的窗稜上，眼一下垂就看到了半張埋在臂間的臉。
“……”
枕邊的櫃子上被人點上了一盞小油燈，想來這宮三也應該是剛剛睡下沒多久。
溫和的暖色光亮打在他那小半張臉上，襯得眉骨更加分明，也褪下了少年平日裡的那股輕狂不羈的勁兒，顯得柔和，還帶著尚未成年的青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