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宮內,文欲竹飲完碗中的熱藥粥,動作遲緩的從床上站了起來:“對了,我現在能去一趟前山嗎?若要在此長住的話,總得那些禦寒的衣物來穿吧。”
說著,她將湯碗擱到了茶桌上:“就算不允許,讓下人去跑一趟也是尚可。”
“還是讓下人去拿吧。”雪重子抿了下唇沉思道,“山路難行,我怕姑娘的身體會吃不消。”
雪公子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聽雪重子的吧。而且要是碰上宮遠徵,肯定有得耽誤不少時間。”
“不只是耽誤時間,說不定還會被他直接扣下。”雪重子抬頭,盯著一側身形纖薄的白衣女子。
早在文欲竹來之前,他便聽下人說前山上的徵宮那個混世魔王趁著宮門選親的功夫突然定了親,說是對一位來自山谷中的女子動了心。
儘管那名女子一開始對他冷漠非常,但也不知什麼原因竟讓那宮遠徵執著有加。
如今見到了這位徵宮未來夫人的容顏,雪重子覺得,那宮遠徵會動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桃花眼笑時萬般柔情如沐春風,不笑時如觸寒冰,體虛身薄,氣質清冷疏離卻極為吸引人,如同被雨打的芙蓉,惹人回眸。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這人笑得實在有些勉強了,倒像是硬擠出來的笑容,摻著假味。
文欲竹凝眸,仔細想來倒也確實符合宮遠徵的性子:“……有道理。”
可宮尚角那邊卻在她昏迷之後遲遲沒有動靜,雖說她該說的也都說了,卻也不知這人意下到底如何。
文欲竹遲疑:“那角公子那邊……”
雪重子取來一枚新盞,倒茶推到了她面前:“角公子若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話,自會主動找上門來尋姑娘,無須過多心繫。”
雪公子點頭附和:“雪重子說的是。”
忽地,白衣公子聞到了一股糊味,疑惑地眨了眨眼:“嗯?什麼味道?”
他低頭,看向煮著粥的鍋爐,大叫一聲:“呀!雪重子你的粥!”
雪重子眼神複雜,看待智障似的瞥了他一眼:“……我看得見。”
少年起身,將鍋中的糊掉的粥水攪拌了會兒,又拿湯勺盛進了碗中。
文欲竹:“……”
飲完熱茶,那雪公子坐在對面追問她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點兒?”
文欲竹搖了搖頭,莞爾回道:“無礙,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發燙。”
不只是身體,就連五臟六腑都是一股散不開的熱意,灼熱不減,平日裡冰涼的手掌此刻亦是滾燙。
雪公子看向她,笑著說:“你的房間安置在了離這不遠的雪宮後院,那裡靠近寒池。”
文欲竹盯著那雙閃爍著星辰的眼仁,微微一愣:“寒池?”
“嗯。”雪公子點頭應了聲,解釋道,“單憑普通的雪地冰寒很難抑制住你體內叫囂肆虐的陽毒,寒冰池湧現出的寒氣,可以卸下習武之人的內功,想必對你體內的陽毒必然效果更佳顯著。”
說著,男子的眉頭輕輕皺起,語氣不經意凝重了幾分:“只不過,可能會有些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