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少年緊緊攥住那條纖細的手腕,笑著提醒:“比起考慮我會不會後悔,姐姐還是先想想怎樣才能撐過明日我給你調製的毒藥吧。”
“是你自己親口說的,既然說了不是用文家次女的身份同我談條件,那你也就別想讓我看在你的身份對你手下留情。”
文欲竹聞言卻不再展露怒意,將嘴唇的弧度上揚了幾分,自信而收斂。
“徵公子大可以試一試,只不過我身子骨脆,連過熱過涼的菜品都吃不了,若是被你用了什麼烈性或是寒性的毒藥,就此一命嗚呼倒地不起,那你攤上的事,可就大了。”
宮遠徵盯著她那張掛著笑意的臉,嘴角抽搐著,保持著笑容不變,實則內心已經將其大卸八塊了三百次,“文欲竹……”
“放開,我自己會走。”
文欲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自己被拉著舉起的胳膊,末了平靜地說。
宮遠徵抬眼望向二人停駐的前方,轉而又垂下眼去看她,“你走的路可不是前往徵宮的方向,別想騙我。”
方才漆黑的瞳仁,此刻卻是在夜中格外的明亮,甚至能看到些許星星點點的繁星,“我有說要騙你嗎?我是要回別院拿東西,兄長隨行送來的嫁妝可都在女客院落,萬一被那些心懷不軌之徒偷走,我用什麼?”
宮遠徵聞言,只覺得可笑:“笑話,宮門會連你那點嫁妝都沒有?”
“宮遠徵,對你來說,親人和陌生人所送之物,能一樣?”文欲竹精準抓住小毒娃的下懷,打蛇打七寸,“你哥哥精心為你準備的,和一個外人送給你的東西,一樣嗎?”
“……”果然,在聽到“哥哥”這個詞的時候,少年的身形十分明顯地愣住了,就連手上的力氣也是疏忽一瞬,卻沒能得以讓文欲竹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強行拽開。
“你夜裡眼瞎,連個燈都沒有亂跑什麼?”宮遠徵瞧著漆黑的夜色,拉住那隻正欲抽離的手臂,嘴上不耐煩的說著,手上卻還是下意識的扶住對方不穩的身形,“……趕緊取,取完了就趕緊走。”
一隻帶著黑色金絲手套的手掌扯住了她後領,這才沒讓人就著烏漆嘛黑的夜跑出去沒兩步就摔倒。
文欲竹看著他這副彆扭得要死的模樣,收起一瞬間的一心二用,面色冷靜的說道:
“你若不耐,可以先行回宮,徵宮我又不是沒去過,免得徵公子跟著再難受的要命。”
宮遠徵聽到這話直接鬆開了她的領子,面色不善的反問:“你能說句中聽的嗎,嗓子眼帶刺還是怎麼著?”
哥哥不是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險,會哄人,也會騙人嗎?為什麼這文欲竹嘴裡沒有一句中聽的話,連哄都不帶哄一下的?
“遠徵弟弟不喜歡聽就別聽,想聽好話就去找你嫂嫂上官姑娘,她嘴甜的很,然後趕緊把我送出去,這樣一來我們二人都能快活。非得栓在一起幹什麼?”
這裡一沒有話本二沒有她哥,平白無故蹲在如同困山般的家族作甚?偏偏得伺候的還是這麼個令人頭疼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