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處是護欄的起始處，拇指粗的護欄在杜雲煙的拉拽下，緩緩外翻，之後越壓越低，而杜雲煙的身體也開始脫離牆壁，向外移去……
“嘭——”
一顆膨脹螺絲不堪兩人重力，從地面拔出，而杜雲煙隨著扯下的護欄再次墜落。
寒風吹過，兩人衣袂翩飛，像兩隻飛舞的蝴蝶。
見女兒離自己更遠了，李小娟嚇得心驚肉跳。
“倩倩，你等著，媽媽救你——”
她試圖把墜下的護欄拉回去，可她一個人的力量，又怎能拽動兩個人的重量……
杜雲煙的手指不堪重負，被勒得生疼。
加上此時鋼筋護欄冰涼刺骨，凍得她的手幾乎沒有了知覺，之所以還沒掉下去，全靠強烈的求生欲支撐著。
何倩倩像狗皮膏藥般抱著杜雲煙的一條腿。杜雲煙在空中悠盪著，忽然另一條腿發力，用力地踢踹著何倩倩。
“滾開——”
雖然杜雲煙明知擺脫掉何倩倩，她也好不到哪兒去，李小娟勢必會對她發難，可是如果甩不掉這塊膏藥，她隨時會掉下去。
“杜雲煙，饒了我，不要再踢我了。”何倩倩的語音帶顫，開始哀求，剛剛那盛氣凌人的氣勢一掃而光，在生死存亡面前，尊嚴什麼的，全都是浮雲。
可是杜雲煙並不想饒過她，這個人撞死了她的小佟，必須以死謝罪！
哪怕是同歸於盡，她也要讓何倩倩先走。
杜雲煙再次揚起腿，狠狠踩向何倩倩的臉，何倩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眼看就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
“小賤人，你再踢她，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李小娟舉起木棍，開始威脅。
可是杜雲煙根本沒空搭理她，她的唯一信念就是要替佟明陽報仇。
對，哪怕她們只差一步，她也要先把何倩倩送去閻王殿，這樣她才能無愧於佟明陽。
正是這份信念，激發起杜雲煙的鬥志，當她再次踩向何倩倩時，何倩倩終究不堪重負，絕望中，她痛罵一句，“杜雲煙，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啊——”
杜雲煙身體一輕，隨著何倩倩的慘叫，她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聲，接著有人開始驚叫。
小佟走的那晚，也是這樣重重摔落在地。
這一瞬，杜雲煙的眼淚流了出來：小佟，姐姐終於替你報仇了，你高不高興？
李小娟見狀，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倩倩——倩倩吶——你可疼死媽媽了——”
李小娟悲痛欲絕，感覺自己的世界突然崩塌，心也被撕裂成無數碎片。
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一起下去陪著閨女。
可是底下圍上了黑乎乎的人，已經看不清女兒的身影了。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想起了杜雲煙，正是這小賤人，一直讓女兒堵心，最後還害死了女兒。
此時的李小娟化身為一頭暴怒的獅子，她撿起剛剛掉落的木棍，向著護欄上的手指狠狠砸去……
杜雲煙雙眼一閉，默默等待著劇痛的來襲。
“嘡——”一聲悶響，李小娟這一棍砸偏了，堪堪落在杜雲煙手指的旁邊。
沉鐵嗡鳴聲繚繞，杜雲煙苦苦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