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銀多了呢?”
“天下發生天災人禍,以至於糧食緊缺,寶鈔又待如何?”
“再有,寶鈔防偽不足,奸佞之輩出於逐利之下,大印假鈔,搞得氾濫成災,要不了幾十年,一個饅頭豈不是作價七八兩銀子?”
“兩百年之後,饅頭又是何價?”
“倘若不盡快改制寶鈔,百姓不反,也是官逼民反了啊!”
話音剛落,群臣瞬間沉默了。
啊這……
貌似……言之有理啊!
別說是百姓,要是我等去押妓,十兩爽一把的事,豈不是活活得掏一萬兩銀子?
血虧啊!
可此時,柳彥弼眼中掠過一抹冷色,斷然喝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提舉司身負監察天下寶鈔之責,匠人手段出奇,哪來的假鈔氾濫成災?”
“夏原吉!”
“你這是滿嘴的胡說八道!”
夏原吉撇了撇嘴,面色幽幽地道:“印刷寶鈔,非深諳造假之道的匠人不可為!”
“尋常百姓辦不到,唯有位高權重之人,才可逐利而害民!”
“柳大人這麼一心為假鈔氾濫之事開脫……”
“下官很懷疑,柳大人以權謀私、公器私用!”
說到這,他話鋒轉冷,放聲大喝:“柳大人說下官胡說八道,可敢一起去錦衣衛昭獄走一趟,看誰暗藏禍心?!”
什麼?
錦衣衛昭獄?
這要是去一趟,本官藉著提舉司郎中之利,乾的一堆髒事,豈不是露餡了?
柳彥弼心頭直跳,瞬間嚇得變了臉色,怒聲大罵:“住口!”
“休要汙衊本官,否則告你誹謗啊!”
說到這,他抬手一指夏原吉,目光掃向群臣,高呼道:“諸位,這廝誹謗我、誹謗我啊!”
見這兩人吵的不可開交,戶部尚書趙勉頓覺頭大如鬥,揮手打斷了話頭:“行了!”
“爾等身為戶部之官,於君前罵戰,成何體統?”
“你們不嫌丟臉,本尚書還嫌丟人吶!”
“原吉!”
“你既放言寶鈔之弊,可有革新之法?”
聞言,夏原吉連忙拱手,振聲說道:“回大人,下官不才,正好有四個辦法,可用於改制寶鈔!”
趙勉一下來了精神,忙是問道:“是啥辦法,快快說來聽聽!”
夏原吉也不含糊,立馬笑了一下,說道:“其一,防偽、刊印新的寶鈔,以流通天下!”
“朝廷當滅天下假鈔之禍根,招攬新一批工匠,再以極高防偽手段,印新鈔而代舊鈔!”
“其二……”
可話剛開口,柳彥弼揮手打斷了話音,惱火地道:“刊印新鈔?”
“豈不還是要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