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給老夫扣帽子?”
“老夫口舌之利冠絕南北士林之時,莫說是你袁朗,縱是你爹也不敢在老夫面前吆五喝六!”
“再對朱公子陰陽怪氣一句,莫說老夫治你的罪!”
說完,恨不得一把捏住袁朗這廝算了。
混賬!
王八蛋!
老夫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袁朗這狗東西竟然還看不出眉眼高低?
惹怒太孫殿下,你死了不要緊,翰林院上下何辜?
萬一殿下因此遷怒於老夫,誅了老夫十族咋辦?
不料,袁朗聽完之後,非但不退縮,反而面帶一抹冷笑,道:“原以為,堂堂翰林院大學士,該有何等的德高望重……”
“可惜,不過是諂媚之徒罷了!”
“心學大宗師又如何,終究還是一個低賤、上不得檯面的商賈!”
“方大學士,讀書人的風骨何在?”
“你這麼維護於他、維護於錢越等人,不會也打算去弔唁那個故意博取忠名而死的武將吧?”
“呵……”
說到這,他一字一句地道:“貽笑大方!”
這一刻的袁朗,桀驁極了!
笑話!
翰林乃朝堂清貴,若無大錯,翰林院大學士也治不了罪!
罵一罵方孝孺,說不準還可落個一個鐵骨錚錚之名聲!
豈不美哉?
而眼看他死不悔改,錢越等人頓時勃然大怒!
可正要開口怒罵,朱壽卻是抬手壓住眾人的怒火,看向了袁朗,笑眯眯地問:“袁翰林,聽你這意思……”
“濮千戶乃是故意博取忠名而死?”
“還有,凡是去弔唁濮千戶者,盡皆貽笑大方?”
袁朗重重點了點頭,振聲說道:“沒錯!”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也!”
“他明明可以帶著麾下的千戶衛所,潰逃而去,可偏偏要抵禦十倍兵力於國門之外,豈不是以卵擊石?”
“正所謂,大奸似忠!”
“若本翰林來看,他就是以麾下兵卒的性命,成全自己的忠烈之命,保全濮家的世襲罔替!”
“此賊,其心可誅!”
“若是前去弔唁,豈不是正中下懷?”
朱壽聽得之後,面帶詫異之餘,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哎……”
“袁翰林!”
“看了你,本少爺終於知道武將始終鬥不過文官的根本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