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卿都錯了!”
“孤之所以叫爾等看蟋蟀相鬥,是叫爾等明白一個道理!”
詹徽眉心一跳,忙不迭拱了拱手,端正地道:“臣,望太孫賜教!”
朱壽也不賣關子,抬手一指蟋蟀,肅然高聲道:“兩隻不愁溫飽的蟋蟀,為何會在罐子裡惡鬥?”
“是利益糾葛嗎?”
“是成見嗎?”
“錯,大錯之有!”
“是因他們呆在狹小之地,眼界也因此變得狹小,唯看得見眼前的蠅頭小利,若強對手一分,還沾沾自喜!”
“你們南北文人,整日為小利爭鬥不止,豈不是正猶如這兩隻坐井觀天之蟋蟀?”
聽著他的鑿鑿之言,群臣一下沉默了。
是啊!
大明朝堂之上,南北文人之爭的現狀,豈不是正如眼前的蟋蟀?
如今為了一個正六品的官缺,都恨不得對方趕緊死無葬身之地!
倘若往後去爭正三品、甚至是正二品的六部尚書大位呢?
還不得徹底化作死仇?
尤其是吏部尚書詹徽,頓覺羞愧之餘,忙不迭拱手行禮:“太孫殿下!”
“臣有愧於朝廷!”
“臣,萬死!”
“臣,亦萬死!”
可面對群臣的羞愧,朱壽甩了下袖袍,淡淡地道:“孤有此言,非是問罪於諸卿!”
“今日,孤是要告訴諸卿……”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爾等莫要把我大明朝堂當作蟋蟀罐,要把天下萬國當作蟋蟀罐!”
“我巍巍大明朝,山河縱橫萬里,爾等當胸懷天下,以天下萬國為棋,肆意馳騁,揮霍其才!”
“如若不然,眼界如做坐井觀天之娃,爾等何以聖人門下自居、何以造福天下萬民?”
“開國洪武一朝如此,三朝之後呢?”
“連天下萬民的福祉,在爾等的眼裡都不如南北之爭來得重……”
“告訴孤,你們何以配站在我大明的朝堂之上?!”
一聲聲質問,猶如滾雷,炸響於群臣耳畔,振聾發聵!
整個奉天殿,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群臣全都被罵傻了!
我等的眼界,這麼狹小嗎?
不以大明朝堂為爭,當以天下萬國為棋而爭?
太孫殿下的格局,深似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