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給你遞紙條的是她?”殷樺並未被傅婤坎坷的身世衝昏頭腦,該有的理智尚存。
丁英俊面上升起一股紅暈,“就是她。”
“她現在是奴籍還是良籍?”
“是奴籍。”
殷樺瞭然,奴籍不得經商這點就將傅婤自強的路堵死。
奴隸想要贖身,不僅需要奴僕主人向官府提出申請,支付贖金等等,流程極為複雜。
最主要的一點,傅婤沒有主人願意為提這個申請,她無法脫離奴籍。
律法更是言明:凡家長與奴娶良人為妻者,杖八十,女家減一等,不知者不坐......若妄以奴婢為良人,而與良人為婚者,杖九十,各離異改正。
這條律例更是將傅婤的路堵死,想要通過嫁良民而改變現狀是不可能的。
賣身契並非撕了就是自由身,只要官府上還記載著奴籍身份,就會一直是奴籍之身,子孫後代亦如此。
為了復仇而入奴籍不知是不是該說她傻。
“叫她來見我。”
“她現在等在縣衙外頭。”丁英俊如實道。
傅婤在縣衙外來回走動,滿腦子想著夫人會不會見她一面,若是不見,她又該如何?
直到丁英俊的身形出現在門口,她連忙迎了上去,帶了絲期盼,問:“丁掌櫃,夫人如何說?”
“夫人要見你。”
傅婤勾唇一笑,她只能這般婉轉才能見夫人一面,急忙問:“是現在嗎?還是什麼時候?”
“夫人叫你現在過去。”
直到殷樺見到傅婤之後才知道為何入奴籍,傅婤貌美又是孤女,想必之前一人摸爬滾打已是不易,又要復仇,不入奴籍她無法靠近周敏,更不用說報仇了。
倒也能理解,王家人長得太醜,至少周敏模樣周正。
傅婤長著一張嬌豔欲滴的臉,她有理由懷疑當年王家不僅想要傅家祖傳的秘方,說不準還想染指傅家女子來改善王家人的醜陋。
“奴婢傅婤見過夫人。”傅婤緊張地行了一禮,不敢抬頭看向上座的夫人,心跳如鼓擂。
“起吧。”殷樺打量堂下站著的女子,“為何願意將秘方獻出?只要你願意以你的姿色尋一富貴人家為妾生下一子,便可將秘方傳與子,亦是條路子。”
傅婤聽了後大著膽子抬頭看向上座的夫人,卻也不敢造次直視,“奴婢不願,奴婢想以傅家人的身份活著。奴婢雖身為奴籍,可奴婢的心不是!自從周家眾人死了之後,奴婢有觀察過縣令大人和夫人您。”
“哦?我不時常出府,你如何打聽我?”殷樺玩味地看了眼傅婤身後的丁英俊。
丁英俊冷汗直流,恨不得大聲嚷嚷他並未洩露夫人之事,可夫人不允的情況下,他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急死他了。
“不關丁掌櫃的事,他不曾與奴婢說過夫人。只要有心都能打聽到,夫人雖不常出府,可外頭的人都知道夫人心善,猶如菩薩轉世,若非心善之人,怎會在寒冬臘月之際頂著重重壓力施粥於黎民!若非心繫黎民,盤踞整個羊亭縣幾十年之久的王家、張家不會這般輕易倒臺!若非仁慈,奴婢一個殘缺破壁,在外人是個背主之奴,照理打死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