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佑十五年,八月初一
天子下詔,立康王為皇太子,一時間康王府邸門庭若市,門前車馬盈門,小轎、大轎不斷,恭賀之臣不知凡幾。
康王擇吉日搬入東宮居住,保留其康王府邸。
殷府
吳慧雪聽聞這個信息時,目光悠遠,對著長子殷懷倫道:“懷倫近日可有同你四妹夫往來?”
殷懷倫不解地看向母親,回答道:“兒子謹遵母親教誨,自從四娘與之成婚後,偶有往來,每月總能聚上一兩次。”
吳慧雪聽了點點頭,“這世道變了,你這四妹夫不可小覷。”
“母親為何這般言語?”殷懷倫不否認白晏清的文采,但是將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準。
“懷倫怕是忘了去年那次遊湖,這白家三爺可是同康王站在一處,即便不是心腹,那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吳慧雪暗歎一聲,倒是沒想到這個庶女有這般造化。
她做事情向來都是走一步看十步,就好比殷樺姐妹二人小時容貌出眾,她頓時便命令二人修習豔舞,好為殷府的將來做打算。
殷懷倫一想還真是,“母親大智,兒子不及。”
“日後做事說話切記三思而後行,每個人都不會無端出現在一人身旁,必定有其用意,都需銘記於心才是。”吳慧雪諄諄教導,對長子也是滿意的。
又道:“如今康王得封太子,不出意外日後定能承大統,他手下的人自然水漲船高。”
“離王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位置最後誰坐還未可知。”殷懷倫就事論事道,皇位真的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哪怕排除萬難坐了上去,能不能坐穩還不一定。
吳慧雪暗自搖頭,緩緩分析,“聖上的身子已經……,哪怕一直用天材地寶地吊著,也就差臨門一腳,離王已失先機,貿然跳出來容易失了人心。”
“兒子受教。”
母子倆又聊了幾句未來的格局,這才散去。
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輾轉反側睡不著,包括白晏清夫婦。
白晏清是激動的睡不著,鬧得殷樺也跟著無法入睡。
他一遍一遍闡述自己英明睿智,早早攀上康王。
“是是是是,夫君很有遠見。”殷樺睡眼朦朧地敷衍幾句,這都子時了,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講,把她都念困了。
“樺樺,明年即便我中不了進士,以我舉人的身份也可以謀一個東宮的職位。”白晏清到底年輕,不過二十,話裡話外都帶著希望。
話雖這麼說,但他堅信他定能中進士!
“是是是是,夫君說的很有道理。”殷樺繼續敷衍,其實壓根沒聽白晏清說了什麼,她只知道她好睏。
“不行,我還是要成為進士,區區舉人日後成就有限,若我三十之前都不能成為進士,那我就認命!”白晏清越說越激動,眼神亮晶晶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分外明顯。
他給自己定了個目標。
回應他的是卻是“哈呼~”,原來剛剛殷樺敷衍完後,實在撐不住了,打起來嬌嬌的小呼嚕。
她平時不打呼的,這不是被白晏清鬧得嗎!
白晏清扭頭看到靠在她肩頭睡死過去的樺樺,心中一片柔軟,替她掖了掖被角,又起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