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人出聲質疑,白晏清怎麼說也是縣令想要看什麼都是他的權利,周縣丞等人還能阻攔不成?
“大人此言何意?”王大地主沉聲問道。
白晏清挑眉一笑,聲音爽朗,可其中的字如同寒霜,“本官只是好奇,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讓一個人從短短三十年名下田地高達三十幾萬畝?尤其是從無到有。”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在座的幾人。
一般大地主擁有數十萬畝到上百萬畝地再正常不過,可那是大縣,且對方是經過世代積累的。
張王兩家沒出現之前,羊亭縣最大的地主是江家,如今不過是另外兩人的一半,這還是世代積累下來再加上近些年還擴張了一些。
張大地主和王大地主額間沁出些冷汗,他們怎麼發家的他們自己心中清楚,真要細究到底他們也討不著好。
他們跟江家不一樣,江家雖然也跟他們同流合汙,但屁股擦得乾淨,叫人挑不出錯處。
否則以江家的實力怎麼可能才是他們的一半?
欣賞了會兒他們難看的表情,白晏清有種詭異的滿足感,至少這一個多月的鬱氣算是出了些,果然對待惡人就要以惡人的方式。
“你們說,若是本官將這疑義呈報上去會如何?”
三大地主猛得看向上座的白晏清,想要分辨話中真假。
曹主簿倒是不怕,當即冷哼一聲表示不屑,“那也要大人能呈上去才是!”
三家盤踞在羊亭縣幾十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路子,那些靠山平時收了他們的孝敬,總要做些什麼才是!
比如叫上頭的人抽掉白晏清呈上去的摺子不予理會就行。
誰曾想伴隨著他話音落下的是白晏清毫不掩飾的大笑聲,在場的人的臉色在這大笑中愈發難看,“曹主簿啊曹主簿,你怎麼就這般天真呢?”
“什麼意思?”曹主簿沒明白。
“本官的官職雖然只是七品,但本官身後有定遠侯府,除非你們能將本官徹徹底底弄死,且不弄出半點風聲,否則定遠侯府可不會容忍侯府子嗣在外受人欺凌!”
這話他說得毫無壓力,鏗鏘有力!
不管他在侯府真實的日子如何,但凡他在外行走,無形中會代表著侯府。
這話一出,在場人的臉色出奇的難看,是啊,不管白晏清受不受寵,他背後有侯府坐鎮。
侯府是什麼概念?
說不準隨意打個噴嚏,他們上頭的人都得抖三抖。
看菜下碟,見風使舵是他們的本能。
王大地主當即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大人既然能來羊亭縣當差,那也是咱們的緣分不是?剛剛確實是我們想差了,只想著大人兩袖清風不一定能掏出這麼多銀子購置田產。”
這生硬的馬屁拍得一旁的徐永陽不忍直視。
徐家是耕讀之家,家中薄田幾畝,這動輒幾十萬畝田實在是嚇人。
張大地主一狠心,咬牙道:“草民願獻上千畝為大人分憂!”
江大地主慢了一步,也跟著表態,“草明也願獻上千畝為大人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