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樺眼睛一眨,淚水低落,跪倒在地,“父親,女兒求父親為女兒做主,女兒這張臉今早還好好的,誰知在半道上,臉上突然起疹,父親,女兒惶恐。”
她知道吳慧雪要將她送給李尚書做妾這事兒,殷茂峰肯定知曉並支持。
但她在賭這次她臉上出事,父親肯定不知情。
因為,父親要拿她去搏青雲路,她的臉要是毀了,父親的青雲路也就跟著消失,想要升官還要再熬。
她所猜不錯,殷茂峰確實不知道這事兒,他做事求穩,喜歡多條路可走,雖想將四女兒送去尚書府,今日四女兒赴侯府之宴,萬一被侯府的子嗣看入眼。
以四女兒的容貌,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再周旋一下,未必不能給侯府庶子當妻。
女兒給人當正室,和給糟老頭子做妾。
哪個更好一目瞭然。
正妻是正經姻親,妾不過是個玩物,李尚書年歲也大了,什麼時候雙腿一蹬就歸西了。
比起一次的升遷,跟手握實權的定遠侯府當永久的親戚才是上上選。
如今四女兒的臉成這副模樣,對他而言不亞於晴天霹靂,“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臉出問題了?可是吃錯什麼東西?”
“女兒,女兒不知。”殷樺淚流滿面,額頭抵地,恍然不知所措,哭訴不已,“父親,女兒好疼。”
殷茂峰皺眉,“罷了,你先起來吧,先回沁芳院,為父已派人去請大夫了。”說完,大步流星離去,從始至終都不曾問過女兒疼不疼。
殷樺早已見怪不怪,若是父親有心,她和妹妹的日子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站起身子,定定地看向殷茂峰離去的背影,這一生好似都在看別人離去的背影。
前腳剛踏進沁芳院,後腳夢桂從吳慧雪那邊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夫。
吳慧雪也擔心殷樺的臉會出什麼問題,早就讓大夫候著,為了不引起懷疑,特意用了大夫給她自己請平安脈的原因。
大夫給殷樺看診之後,“小姐莫怕,此症看著嚇人,實則無大礙,待老夫寫個藥方,小姐按照方子吃上一吃,不出三日便能痊癒。”
“多謝大夫。”殷樺細聲道謝,“夢桂隨大夫去取藥。”
“是。”尋常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夢桂還是會盡丫鬟之責,聞言二話不說領著大夫離開沁芳院。
殷樺伸手摸著臉上的紅疹,強忍著撓癢的衝動,這是她唯一的資本,她絕對不會讓它出錯。
可恨她不曾讀過醫書,不然還能借機發揮。
前頭殷茂盛想到殷樺的臉就糟心,原本要去前院書房的步伐又一次調轉,朝著熙禾院而去。
他剛剛想了想,府上的人哪裡有這個本事和手段,這事兒十有八九是他那位嫡妻所為,他倒不是去問責,只是想去問問殷樺那張臉會不會出問題,得個安心。
殷茂盛回府後巧遇殷樺一事,吳慧雪早已得到彙報,知道殷茂盛過來也絲毫不懼,甚至已經想好說辭。
果不其然,殷茂盛一來立刻揮退房中的僕從,開門見山地問道:“四丫頭的臉可會出錯?”
“夫君說什麼呢?”吳慧雪滿臉不解,“妾身還不曾見過四丫頭的臉,再者,就算見過,妾身也不是大夫,如何得知四丫頭的臉會不會出錯。”說到這裡嬌嗔地瞪了一眼殷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