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是下午三點過出發的,她還能填飽肚子,順便休息休息,在給家裡敲個電報,明天晚上到得晚了,要是家裡能來接上她是最好的了。
這趟車從滬市到東北黑省去,她在這一站上車,得第二天的傍晚七點才能到首都,途經7個站。
林書語買的車票在5號車廂,她是踩著點上的車,進車廂的時候迎面就遇上了一群年輕人。
是的,一群十七八九歲的花樣年華的年輕人。
原來這兩個車廂裡的都是上山下鄉的知青,是要到東北去的,她算是誤入。
這車廂裡的知青們早的從滬市上車,一路這麼多站來,車廂也快滿了。大家正閒聊呢,就看見來了這這麼與眾不同的姑娘。
一時間,車廂裡安靜了一瞬,又吵吵嚷嚷起來,不少的目光跟隨著林書語。
她的座位在五號車廂第五排左一的位置,旁邊座位是個女生,對面是兩個男生。
看得出來,從她一上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現在的女同志,髮型千篇一律,不是短髮就是雙辮子,像林書語這樣梳公主辮的人幾乎沒有。
她今天穿了一身裁剪合適的中袖長款布拉吉連衣裙,腳上是雙小皮鞋,不像知青們大包小包的,她就兩個小皮箱,一個單肩包。
硬座的座位很是不舒服,林書語早有準備,從挎包裡拿出自己準備的墊子來,又把箱子放在架子上,這才落座。
她旁邊的短髮女生主動問道:“同志,你也是去北大荒參加社會建設的嗎?”她們這個車廂都是去到黑省的,有自願的,也有衝著下鄉補貼去的。
至少她就是為了補貼去的。
家裡四個孩子,要娶媳婦的哥哥,年幼的弟弟妹妹,她這高中畢業了大半年沒找到工作,家裡也買不起工作,準備下鄉去了。
對面的兩個男生看了眼林書語,心裡想的是:“她這樣的,家裡人捨得讓她下鄉嗎?”
“不是,我回家,到首都就下車了。”忽略車廂裡似有若無的打量的目光,林書語淡定的回答道。
聽見她的回答,身邊的周晴晴“哦”了一聲。
“你們都是知青嗎?”林書語不想氣氛太尷尬,跟旁邊的姑娘聊了起來。
“對,我叫周晴晴,週末的周,晴天的晴,17了。”
“我也是在南京站上車的,對面兩個都是從滬市上車的;我們車廂裡的幾本都是知青,都是去一個地方插隊的。”周晴晴說道。
“我姓林,雙木林,是首都報社的記者。”林書語說道,記者證還是她找穆主任辦的呢!至於自己叫什麼那就免了吧,現在都叫同志。
“記者!首都報社的!”這話一出,車廂裡不少人看了過來。
現在能有一份體面的工廠工作可是很難得的,更何況是像記者這樣的特殊工作,想要買賣基本不可能。
“你真厲害!”
“你們也很厲害,投身祖國事業建設。”林書語真心的說道。
火車開動起來,車廂裡的人都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眼神時不時的往這邊瞟一眼。
林書語有些困,她今天沒睡午覺,拿出準備好的U形枕頭,側頭打算小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