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張叔來了。
林書語小心的把樟木箱子抱著,這裡可是老爺子八十大壽的賀禮,可寶貝著呢。
車開上了大路,道路兩旁的叫賣聲吆喝聲不絕。
“媽媽,是大板糕!”眼尖的顧洵竹瞟到了窗外的一處,連忙叫道。
期盼的眼神看向前排的兩人。
張叔靠邊停了車,好讓兩個孩子下車。
看著兩個孩子奔向那三輪車,張毛眼神有些飄忽,想到在老家的妻兒了,再過一年,等他存上些錢,就能讓妻兒都來京都了。
“想小毛了?”林書語見張毛摸索著自己的胸膛,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戰士都習慣了把妻兒的相片放在胸前兜裡,想的時候就摸一摸,以慰相思之苦。
“都想。”張毛看著窗外的街景,再想到老家的貧瘠,再看看顧家兩個孩子的樣子,更加堅定了要讓妻兒來京的想法。
鄉下貧寒,他家裡四個兄弟,他是老二,要不是去當了兵,過的也應該是地裡刨食的日子了吧。
他排行老二,爹孃養老自然是跟著大哥,他在家沒有大哥受苦,也沒有小弟受寵,所以妻兒日子過得還算可以,至少老爹還算公道,家裡大毛二毛現在都上了公社小學。
鄉下人家觀念舊,父母在不分家。
他要把妻兒接到京都來,以後得每三個月給家裡寄去二十塊錢,這一點還是沒問題的。
他想把妻兒接到京都來的想法是來顧家兩個月後突然萌生的,那天是他教主家兩個孩子練拳腳功夫的第一天,兩個孩子基本的拳法打得不錯,看得出是經常互相對練的。
一問之下才知道家裡安排過武術課程,不過武館重新整頓,兩個孩子才會在家裡對練。
練完拳法,兩個孩子又去練其他的,他受邀去當了個聽眾,才感覺‘天之驕子’這個詞是真的存在的。
兩個孩子琴棋書畫樣樣都有名師教導,他週末的任務多半就是送兩個孩子去這家學書法,去那家學國畫。
顧家的書房很大, 傭人們也能進去看書,當然只限於一樓。
一次他載著母子三人去了故宮,就看見兩個孩子熟練的用外語跟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交談,那一瞬間他想到了還在老家的三個孩子,要是他的孩子遇到了外國人,會怎麼樣?
別說孩子了,就連他大概也會是手足無措吧,可這兩個孩子落落大方的跟人交談著,這一下子更加讓他覺得愧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