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上膛聲,女生變得很驚慌,她轉過身,擋在了鄭循的面前。
“不,不……”她搖著頭,“你不能這樣做。”
“南牆,這就是我應該做的。”
鄭循聽見那道聲音的時候,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他這次一定要回頭看看,但“鄭循”卻不想。
很顯然,他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鄭循聽見女生哭了,是那麼悲傷的哭聲,不淒厲,只是深沉的哀切。
她用哭腔質問著對面的男人。
“你這樣做,遲早有一天會瘋的。一元,為什麼不能留下他?哪怕再多一個月,一週,或者一天……”
“南牆,謝謝你堅持認定我目前還沒有瘋,”那男人似乎同樣不能理解女生的想法,“不過,假的就是假的,你太感情用事了。”
南牆似乎很不能接受,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一元,你就能確保自己每次都能區分出他和他們嗎?你這樣,和那個惡人有什麼區別!”
“這是我聽過的對我本人最惡劣的評價,沒有之一。但如果成為他才能讓一切結束,那麼我願意這樣做。”
一聲槍響。
鄭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擊穿,這種感覺奇妙得很。承接死亡的並不是他,但他能切身感受這一過程。
夢中的他轉過了頭,視線已經變得模糊。
在朦朧之中,他看見了女生淚流滿面地向他撲過來,還有,那熟悉的白色手套,握住了一把槍。
一元,為什麼要這樣做……
鄭循的呼吸變得急促,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抽走了,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喘息。
他彷彿被一個玻璃罩從頭到腳地罩住,拼命地捶打,那層屏障卻紋絲未動。
直到有人從外面把罩子掀開,讓他得以貪婪地呼吸空氣。
“鄭循。”
他聽見有人叫他。
“鄭循,你又把被子全都蒙在頭上睡覺了,慢慢呼吸。”
鄭循瞬間睜開眼睛,幽暗的房間,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悄然入室,此時已是天亮。
公館的管家盡職盡責地站在旁邊,手臂搭著乾淨的衣服。
“清醒了麼?”
夢中的一元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槍,睜開眼睛,罪魁禍首就出現在他面前,還沒有腦袋。
……
鄭循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他半坐起來。
“真早啊一元。”
“早安。不過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一元好心地提醒他。
“九鼎公會的顧先生已經等候多時。鄭循,你準備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