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瞬間從眼眶內湧出,任安夏猛地低頭不敢直視。
就連敲門聲都觀察得這麼仔細嗎.....
“是從什麼時候?”她聲澀開口。
哥哥......
他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任安夏”了是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其實並不是他的親妹妹的呢?
又是什麼時候發現和確定的?
書房內原本的歡快氛圍,已然凝結。
瞬間變得沉重萬分。
梨木書桌上,滴落的水滴忽而綻放。
女孩始終低著頭,像不斷想要認錯求原諒的孩子般,嘴裡只剩下三個字,
“對不起......”
她不敢抬頭,更不敢抬頭看任宸禮。
不敢猜他會是什麼心情。
是憤怒,還是失望?
亦或是厭惡。
不管怎麼樣,一切都是她該得的。
不管是任家大小姐的頭銜,還是打著親人旗號的無盡寵愛,或是享受的一切優越資本便利,本就是她偷來地。
原身才是任宸禮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而不是此時的自己。
所以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說什麼呢?
說自己這些年其實根本就不是正主,這些美好的時光都是她騙來的嗎?
萬千思緒中,頭頂上方,似是傳來了一聲嘆息。
頭被一隻溫熱寬大的大掌覆蓋,任安夏依舊像只膽小的小獸,不敢抬眸。
她甚至不敢去猜任宸禮的這個舉動,是什麼含義。
但哥哥掌心的溫度,始終是她渴望的,對親人的眷戀。
沉默良久。
“沒有要怪你。”
任宸禮的手在她發頂上,輕輕揉了揉,“確實有過不解和不安,但現在,更多的是感謝。”
感謝?
任安夏感受到自己的頭被他拍了拍,接著就是他帶幾許命令的語氣:“抬頭。”
任安夏這時才聽話抬起頭,抬頭的瞬間,正巧一滴淚略過女孩眼瞼,順著臉頰滑落。
任宸禮無奈,俯身,修長骨感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捏了一張紙巾,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你不怪我霸佔了‘任安夏’的一切嗎?你不會......”
任安夏臉上的淚已經被他擦去,任宸禮這才收回手。
女孩眼裡含著的淚,便始終忍住沒再落下。
她嗓音裡依舊有些哽咽,緩了好一會兒,才將剛才停頓的話說完:
“你不會覺得我偷了她的人生嗎......”
為什麼不怪我?
我明明不是你的妹妹。
見她眼眶依舊憋得發紅,任宸禮屈膝坐回了座位。
從頭到尾依舊還是那個對待妹妹的溫煦模樣。
沉靜半晌,他才問:“那你能告訴我,是因為你導致的嗎?”
任安夏猛地抬頭,又搖頭。
“不是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突然就......”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