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拼盡全力在剋制,可洩露出來的絲絲殺意還是讓身旁的楊靜脊背發涼。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裝,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裝。
宛如暴怒的惡龍自己給自己套上鎖鏈,收起獠牙,表演的像是一隻可愛的守宮。
在見到謝爾曼之後,楊靜就意識到齊格飛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底線與時善時惡宛如精神分裂般人格,其本質究竟是什麼。
那是兩重枷鎖,一重名為【法律】,是謝爾曼通過經年累月的刻意導向的勸誘,給他戴上的;
而另一重說來可笑,但楊靜猜測,應該是【道德】。
十有八九是來自奇蘭那位被他稱作大哥的男人,潛移默化中的影響。
齊格飛在世界上最尊敬的兩個男人以不同的方式制壓著他的惡性,可現在,一個即將遠行,另一個已經死了。
惡龍早已掙脫所有鎖鏈,要向這個世界展露他的獠牙。
【基於某些原因,這之後的任務我無法在陪同二位,請照顧好自己。另外,漫遊者先生……】
夏儂的聲音頓了頓才再次響起。
【經過全體史官協商決定,我們將不再對您隱藏信息,本次回到奇蘭血管,您將在漫遊手冊上看到真正的任務訊息。】
【以及,經過全體史官協商決定,從本次漫遊開始,取消階段任務機制。二位完成血管修復前無法再回歸現實,請做好充分的準備。】
【最後,很抱歉漫遊者先生。階段任務被取消,結算獎勵亦然,我無法為您轉化意能。】
史官這些話說的平淡無波,可楊靜猜也知道所謂的協商和投票絕非如此簡單。
階段任務和結算獎勵這些顯然都是在談判中丟出去的籌碼,可最終讓史官們下定決心的無疑是來自謝爾曼的威脅。
“沒關係,這就夠了。”
齊格飛深吸了幾口氣嗓音低啞:“謝謝你夏儂。”
長達一週的沉默,他自然很清楚夏儂到底為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無論是出於何種動機,她對自己都已是仁至義盡。
【不用客氣,漫遊者先生,這也是您的功勞。您沒有殺死弗洛伊德,他的倒戈幫了我很大的忙。】
夏儂的聲音很輕快。
【二位有十天的準備時間,當然也能選擇即刻出發,再次重申,本次漫遊我無法陪同,請做好萬全的準備。】
楊靜隨即看向齊格飛:“那今晚出發?”
“不,不急。”
齊格飛身體陷進沙發,面朝天花板閉上雙眼:
“我有樣東西還沒準備好,都等這麼久了,不差這幾天。”
…………
時間一晃就是五天,到了週末。
齊格飛背上一根兩米左右被油布包著的棒狀事物,駕駛著摩托回到小區,還沒停住車,電話鈴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