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漏伸了一個懶腰,起床了,昨晚做一個很要命的推拿,通透是通透,就是身體多處被捏青了。
一身傲骨,終要吃苦。
馬漏被一陣冷風颳臉,發現門開著,誰他娘出去也不關門?他下炕穿鞋的時候,正好看到寶子從門前晃過去……
“寶子。”
寶子聞聲退回來了,看向屋內的馬漏:“師父,您叫我?”
“幫我打一盆熱水洗臉。”
“沒盆子了。”
“你不會去找嗎?”
寶子看到一個燙過雞毛的盆沒人用了,於是端起水盆,想拿水去倒,路過門口被馬漏看到水冒著熱氣。
“你端的不是熱水嗎?”
“這是燙雞的水。”
馬漏白眼道:“先拿給我洗臉,再拿去燙雞。”
“哦。”
寶子老實將水端進屋,馬漏看著略黃的熱水,皺眉道:“誰燒的水?”
“不知道。”
馬漏試了一下水溫,不熱了,只有一點曖,勉強也能洗臉,他捧起水洗臉,聞到了一絲絲怪味,狐疑道:“這水怎麼有股怪味?”
“這是燙雞的水。”
馬漏一愣,反應過來了:“這水燙過雞了?”
寶子點點頭:“對呀。”
馬漏暴跳如雷:“那你不早說?”
“我都說了,這是燙雞的水。”
馬漏咬牙切齒:“你就不能說,這是燙,過,雞的水?”
寶子眨了眨眼:“有區別嗎?”
“……”
馬漏只怪自己領會錯了,但不打徒弟一頓,難解心頭之恨,於是寶子又捱打了。
驛丞過來聽到寶子被打發出的慘叫,看向李小牙問道:“這是?”
李小牙聳肩道:“徒弟不打不成器。”
驛丞乾笑兩聲:“大都督找下官,不知有何吩咐?”
“這附近哪能弄到酒?”
“酒?”驛丞老實道:“要去到梁房口關才有酒賣。”
“這裡離梁房口關多遠?”
“不遠,十多里地。”
李小牙點了點頭,十多里地倒是不遠,馬去馬回很快。
麻子伸了一個懶腰,走出了房門,昨晚推拿過後,睡了一個好覺,他快步走到李小牙身邊,抱歉道:“老大,您起床怎麼也不叫我?”
李小牙笑了笑:“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有叫醒你。”
麻子一晚上,睡得都很沉,罕見地沒有起夜,李小牙昨晚睡前,還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確定他只是太舒服睡著了,而不是被推拿師傅掐死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又探了一下鼻息,確定人還活著。
“您洗漱了嗎?”
“洗過了。”
“早飯吃了嗎?”
“沒有。”李小牙瞟了一眼,正在刮狼毛的小牛子,笑道:“我等著吃香肉呢。”
“我先去洗漱。”
“你找兩三個人,去一趟梁房口關城,買一點酒回來。”
“好咧。”
李小牙左思右想,最後乾脆派王二等緹騎去買酒,順便去一趟梁房口關衙門,看有沒有最新的邸報。
這一路上的官驛,全都沒有邸報,李小牙想知道朝堂最近的動靜,首輔楊廷和致仕,朝堂內部一定會發生很多變故。
當香肉燉好的時候,王二等人也回來了,他們不但買回了酒,還帶回一份最新的邸報。
李小牙吃著香噴噴的狼肉,看起了邸報。
朝堂內,果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楊廷和剛致仕離京,尊獻皇帝為皇考一事再次被重提,而重提此事的南京刑部主事張璁,桂萼兩名大禮新貴,迅速被小皇帝升為翰林學士,專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