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早上起來,無精打采換上官服,節後第一天上衙,總覺得有氣無力,很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琪琪格也起得很早,走到窗戶前,看向蔫不拉幾齣房門的李小牙。
“你怎麼像條死魚一樣?”
李小牙抬起頭,白眼道:“請不要亂用詞彙,死魚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琪琪格改得很快:“你怎麼像條死狗一樣?”
“……”
李小牙懶得理會琪琪格了,走到馬廄,牽著一匹馬出門了。
天有一點冷,李小牙並沒有策馬馳騁,只是慢慢踱步,路過隔壁家院子,只見一名風水師,正拿著羅盤四下查看院子的風水格局,隔壁家大哥將茅房多次失火被砸歸結於風水不好,既然做法事鎮不住,那就換一塊風水寶地。
李小牙很想建議隔壁家大哥挖一個地下室,建一個地廁,但這個年代的人,太迷信了,不喜歡呆在地下。
李小牙掐著點來到鎮撫司,書房內,先到的三腳拐等人,已經忙起來了。
今天是發放俸糧的日子,也是他們每月最忙的一天。
李小牙拿出庫房鑰匙,招呼道:“名錄都印完了嗎?”
“印完了。”
“那拿上我的官印印泥,我們去庫房了。”
秀才問道:“這麼早就過去嗎?”
麻子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校場點完名,衙內的人陸續過來領俸糧了。”
李小牙領著人來到倉庫,打開了米倉,一股陳穀子的味道撲面而來。
現在很多衙門都不發祿米了,全都是折鈔折絹折銀,他們鎮撫司的人,也大都是折銀,願意領祿米的人也很少,折銀並不划算,因為折算的銀子買不到那麼多稻穀,但鎮撫司有數百名吃空餉的,他們從來都不要稻穀,久而久之就造成庫糧積壓,變成了陳糧,陳糧大家都不願意要,寧可虧一點也要折銀,庫糧也就越存越多,由此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李小牙只掌管屯田,負責祿米發放,金庫並不歸他管,他只負責發放祿米,折銀要找另一名管事。
米倉門口,李小牙架腳在書案上,半天也沒等到一個來領米的,通常只有三腳拐這種老同志才會領米,年輕的基本都是折銀。
原本是每月十五發米,因為元宵放假,拖到了十八。
李小牙也只開一天的倉,逾時不候。
李小牙等人枯坐到中午,領祿米的都不到一百人,他們都快閒出屁了。
“今天是花魁大會第二天,不知道選得咋樣了?”
麻子瞟了一眼秀才,取笑道:“你小子那麼關心花魁幹啥?難道你贖得起?”
秀才嘿嘿笑道:“贖不起,不會私奔嗎?”
李小牙鄙夷道:“你個細狗,還私奔?讓青樓的護院逮到,將你扒光了,再讓你奔。”
“……”
麻子摸著下巴:“不知道飄香院跑掉的花魁逮回來沒有?”
李小牙狐疑的道:“我倒是很好奇,她怎麼跑掉的?”
秀才說了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我聽說那小姑娘藏在糞坑裡,護院闖進茅房,沒有見到人,以為她被人施法變走了,於是四下尋找,那小姑娘便爬出茅坑趁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