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都勻府。
五月末,天氣熱,數十騎便裝錦衣衛戴著大斗笠,為首的李小牙光著膀子,只穿了一條褲衩子。
這年代沒有正經穿在外面的短褲,李小牙穿的就是一條褻褲,放在現代就相當於只穿著一條三角褲招搖過市。
李小牙等人不敢貿然穿過苗疆腹地,進入貴州後,他們繞過苗疆,經都勻府前往程番府。
李小牙打算先拜見貴州巡撫湯沐,問明生苗之亂一事,其實不用問都知道,無非就是白苗、青苗、黑苗、紅苗、花苗各部族的首領爭苗王之位罷了。
各部族的苗王都想打敗其他部族,一統苗疆,當上大苗王,這不是明廷希望看到的,明廷只想讓苗族保持分裂的局面,各自為政,互相掣肘,但又不想看到苗族各部爭戰內亂,生怕演變成叛亂。
“老大,前面有村寨。”
李小牙停下馬,穿上絲袍,舔了一下唇:“我們去討點水,順便問一下離麻哈州城還有多遠,我快熱熟了。”
羅奔抹了一下汗:“他孃的,還不到六月就這麼熱。”
李小牙等人來到村寨前,下了馬,走進了村寨,這是一個夷族村寨,但看村民的衣著,不像是苗族,男裝基本看不太出來,只能從女裝區分,村寨中地位高的苗女會佩戴大量銀飾,裝服很華麗。
但眼前村寨中的婦女,深藍色衣衫偏多,只有一點花紋,不見佩戴銀飾的女人。
村中全是木頭吊腳樓,上住人,下養畜,房前屋後種著蔬菜水果,村中巷道全鋪著青石,巷道縱橫交錯,處處相通,花藤綠蔓爬滿一家家木樓,大榕樹盤根錯節,氤氳著寧靜神秘。
這是一個靠近官道的村寨,村民們經常能遇到南來北往的旅人,因此並未對李小牙等人表現出排外或敵意。
李小牙等人討要水喝,村民們讓他們自己在水井中打水,村裡有年輕人會說西南官話。
這是一個布依族村寨,他們不像苗人會穿金戴銀,將家財都放在女人身上,他們也有刺繡很精美的衣衫,但只有節慶趕集才會穿出去,李小牙通過年輕人翻譯,與村民們閒聊了一會兒,付了一點銀子,買了點白蘿蔔。
李小牙從村民中口中得知,他們離麻哈州城不算遠了,騎著馬天黑前,肯定能到達。
李小牙路上啃了一個大白蘿蔔,水分很足,但有一點辣,而且特別大一個,他感覺吃不完了,問道:“馬能吃白蘿蔔嗎?”
“能吧?”
李小牙捋了捋愛馬的鬃毛:“算了,不餵了,要是馬竄稀就麻煩了。”
麻子看著李小牙將剩下的大半個蘿蔔全啃完了,搖頭笑道:“老大,我倒是挺擔心您會不會串稀。”
“……”
李小牙斜眼:“你們不也吃了?”
“您那個太大了。”
李小牙吃了蘿蔔後,一路不停放屁,遠處都能看到麻哈州城了,但他的肚子一陣陣翻滾,已經扛不住了,先前只是放屁,現在肚子很不舒服,他不敢賭,賭贏了,只是贏了一個屁,賭輸了,那可就是一屁股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