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站在花愫衣房門外,看著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進屋裡頭,隨後端出來的卻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他總感覺能聽到有個聲音,讓自己去看看她,只是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情況。
一個忽然出現,自己卻無所知的新娘,自己心中想要靠近卻又無比牴觸那種陌生的感覺。
“徵公子?你怎麼站在這裡,大夫還在裡頭替姑娘診治,這外頭風大,你身子還未痊癒,不如先回去,等姑娘醒了我再通知您過來?”
聽雨從裡頭出來就看到宮遠徵有些躊躇地站在門口,也不進去。
忽然有人注意到自己,宮遠徵不太自然,彆扭地開口:“誰要看她了。”
說著轉身急匆匆就走,剛走出去又折返回來:“用最好的藥,儘快讓她痊癒,不許留疤。”
說著板著長臉走了,聽雨被他這麼一出整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徵公子這是怎麼了?明明關心姑娘怎麼還不願意去看呢?真是奇怪。”
回到房中後,宮遠徵一顆心卻是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腦海中總是閃過花愫衣的臉和她滿身是傷的樣子,這讓他很是鬱悶。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傷到腦袋失憶了,不然怎麼會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有這麼大的反應。
躊躇許久,最後在夜深後,出了門。來到花愫衣房門外,猶豫了許久,甚至還偷聽裡頭是不是有動靜,確認沒人在才開了門。
只是一開門,就發現聽雨在案几邊驚醒:“徵公子?”
聽雨倏地站起身,有些驚訝地看著門口的宮遠徵。
宮遠徵像是偷吃被逮到的小孩一樣,有些無措和慌亂,卻一下鎮定下來反而先發制人:“你怎麼在這兒?”
聽雨一臉怪異,她是伺候花愫衣的侍女,她如今重傷,自己守在身邊很正常吧,倒是宮遠徵,白天才說不要看的,這晚上就跑了過來。
“姑娘傷勢嚴重,大夫吩咐不能離人。”
聽雨如實回答了宮遠徵話,而後一臉純真的樣子看著宮遠徵,似乎在問“你怎麼也在這兒”?
宮遠徵別開臉,清了清嗓子:“你先出去。”
“可是......”聽雨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昏迷中的花愫衣。
“怎麼?你是覺得我會對她下手?”宮遠徵忽然有些慍怒的開口。
“不敢。”說著低著頭小跑離開。
聽雨一走,宮遠徵才鬆了口氣,默默走到花愫衣的床邊,沉默地看著昏迷的花愫衣。
最後嘆了口氣,坐到床榻邊,從懷裡拿出鈴鐺。只是鈴鐺的紅繩已經換了一根全新的,鈴鐺上的血汙也被洗去。
宮遠徵掀開被子一角,將花愫衣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衣袖之下露出花愫衣滿是傷痕的手臂。宮遠徵神色微滯,伸手想去觸碰卻最終沒下得去手。
心情沉重,將鈴鐺重新戴回花愫衣的手腕,最後替她理好被子,離開了。
一開門就看到聽雨守在門口,像個門神一樣。
“徵公子這麼快就出來了?”
宮遠徵蹙眉看著聽雨,不知為什麼,越看這傢伙越不順眼,甚至覺得她不太聰明。
聽雨偷偷瞄了宮遠徵一眼,卻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心下不免有些慌亂,自己難道是做錯什麼,惹得宮遠徵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