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芸簽完字後，我和蘇芸也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是否還繼續離婚，看你們的意願。”
她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就像是在乾巴巴的讀一段課文，聽不出任何情緒。
說完後，蘇年年拿起揹包背上，再次鞠躬：“感謝您的收留，再見。”
對於她以為他對她是有父子之情的想法感到羞恥。
而她不籤他給的合同是她最後的尊嚴。
得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待人走後，顧長平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兩份合同。
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體檢報告單。
姓名：蘇年年
年齡：九歲
性別：女。
顧長平閉眼長嘆：“靈兒，我是不是做錯了。”
不，從當年那糊塗的一晚，就已經錯了。
錯的離譜。
……
蘇年年下樓後看到坐在沙發上抽泣的蘇芸，心裡一陣煩躁。
血緣關係這種東西，是真的很煩。
它就像橡皮筋一樣，拉扯不斷的。
她快速移開視線，在心裡默唸。
已經跟我沒關係了，我已經做到我該做的了，至於顧長平到底還願不願意跟她離婚，就看她自己的表現了。
她加快步子，離開這個地方。
顧霄雲跟了過來。
兩人一同出門。
“爸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以後不能叫你哥了。”
“啊，為什麼？”
“我跟顧家沒關係了。”
“！？”
顧霄雲拉住她的胳膊：“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蘇年年抬眸，彎眼一笑，唇角揚起的弧度裡帶著一絲酸楚：“顧哥，我以後不是你弟弟了。”
“是爸這麼說的嘛，我去找他。”
顧霄雲扭頭就要回去，被蘇年年拉住。
“我自己提出的，而且，我已經能獨立養活自己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她的支付寶餘額，揮了揮，笑的一臉輕鬆，語氣輕快：“你看，我的餘額可多著呢，起碼上半輩子不愁吃穿了。”
顧霄雲眼眶一紅，吸了吸鼻子，抬手擰起她的耳朵：“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啊，都沒人要你了，你還這麼開心，怎麼這麼傻。”
“疼疼疼。”
蘇年年企圖踮腳來緩解耳朵被撕扯的疼痛，但無奈顧霄雲太高，沒什麼用。
“還知道疼啊。”
他鬆開手，一把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道：“他們不要你，哥要你，你永遠都是哥的弟弟。”
蘇年年埋在他懷裡笑了笑，忽的又抬起頭，皺眉：“不是他們不要我，是我不要他們。”
“行行行，是你不要他們。”
唉，誰能想到，當年進顧家最討厭她的人，成了對她最好的人。
要是他知道她不是弟弟，而是妹妹，會不會覺得她在騙他，一氣之下不要她了啊。
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