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燦那裡憋了一肚子的氣,連看都懶得看李朝欽一眼,哪裡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倒是鄭芝龍,他一直在關注著李朝欽的反應。
發現這貨的眼神看完自己的脖子,又看向自己的下半身,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聽說.......
跟著啥人學啥人?
這貨好像是魏閹的乾兒子!
他猛的打了個激靈,向後退了幾步,兩隻手也下意識的一前一後護住了要害。
孃的,明刀明槍自己不怕他,可他不會偷摸給自己下藥吧?
一念至此,他心念急轉,突然間眼前一亮,看向熊文燦道。
“熊大人,鄭某以為,李大人昨日所為,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
“雖然有打草驚蛇之嫌,卻也有引蛇出洞之效!”
熊文燦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怎麼說?”
鄭芝龍小心翼翼的繞過李朝欽,向熊文燦解釋道。
“周家白天剛被查封了糧行,晚上就放火燒了自家糧倉,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那糧倉裡的糧食,根本說不清楚來歷!”
“他們是為了毀滅證據!”
“既然周家會有如此舉動,難保溫、劉、孔三家糧行不會效仿!”
“就算他們不會做的如此徹底,也肯定會有別的動作。”
“比如,轉移糧食,或者銷燬賬目,又或者.......”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拍大腿。
“糟了!”
有些事情,不到跟前,誰也想不到會有什麼變故。
就像兩個老太太罵街,不罵完上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句會罵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此時的鄭芝龍就是這樣的狀態!
他剛說出前兩個猜測,後面就又蹦出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
熊文燦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怎麼了?”
李朝欽也豎起了耳朵,暫時把滅口的念頭壓了下去。
鄭芝龍搓了搓被凍僵的手,送到嘴邊哈了口熱氣,一臉慎重的看向熊文燦。
“你說,讓咱們不再查下去,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熊文燦皺眉:“上報陛下,找各種理由把咱們調走?”
“不!”
剛說完,他自己便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這樣太麻煩了,而且到京師一來一回,最快也得一個月!”
“一個月,足夠查到他們的把柄了!”
猛然間,他瞳空放大,一臉不可思議看向鄭芝龍。
“滅口?”
“他們怎麼敢?!”
鄭芝龍反問道:“為什麼不敢,昨天李千戶不就差點死在周家麼?”
“那還只是周家一家!”
“若是漳州府幾家聯合起來,不聲不響的把咱們殺了,再將罪名甩給海盜.......”
熊文燦和李朝欽皆感覺全身冰冷。
這個猜測,太可怕了!
不,很可能就是接下來那幾家將要做的事情!
能夠在這沿海一帶站穩腳根,代代傳承,若說他們和海盜沒有關係,誰信?
更何況,這個猜測還是從鄭芝龍口中說出來的。
海上的事情,沒誰比他更有發言權!
海盜內鬨篡位殺了鄭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