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欽的態度很堅定,他手下的那些番子們也不敢誤事。
三天後,便從閩南帶了一群礦監和稅監回來,連同福建錦衣衛千戶,足足七十餘人。
李朝欽斜靠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這些人,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殺意。
“朝廷撥給閩南的八十萬石救災糧,本千戶聽說到了閩南百姓手中時只剩了十萬石!”
“你們這幫癟犢子給本千戶說說,那七十萬石糧食去哪兒了!”
福建錦衣衛千戶走了出來:“卑職穆永元,倒是知道一些裡面的內情!”
“賑災糧是七月份撥付的,經運河自天津衛出海南下,聽說在寧波府外海遇到風暴,損了十幾條船,致使二十萬石糧食沉入大海。”
“其餘的,卑職就不知道了。”
另一名礦監走了出來:“啟稟千戶大人,小的聽說,福建提學樊時英的妻弟,勾結當地豪商哄抬糧價,短短一個月左右,便賺了不下五萬兩銀子!”
“大人.........”
都是常年待在閩南的人,對於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這些傢伙把自己聽到或是見到的全都一股腦的抖了出來。
李朝欽聽完鼻子都快氣歪了。
整整七十萬石糧食,被閩南的大小官員勾結一氣,以各種理由給活生生給弄沒了!
“好啊!真好啊!”
“這膽子,比老子還大!”
“這麼多的糧食,也不怕撐死他們這群狗孃養的!”
“你們速速回去,查憑實據,老子定要在陛下面前狠狠的告他們一狀!”
他指著閩南的方向暴跳如雷。
在京城的時候,他也貪,而且也沒少貪。
可比著閩南的這些地方官員,他感覺自己連個要飯的都不如!
瑪的,人比人該死,這話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慢著!”
可就在這時,鄭芝龍卻站了出來。
從李朝欽的態度上,他能看的出,朝廷確實是撥了糧食過來,至於那些糧食去了哪裡,不用想都能猜出來。
他剛剛一直在旁邊聽著,什麼海船相撞沉了二十萬石,這種理由騙騙別人還行,但要騙他鄭芝龍,卻根本沒戲!
“李千戶,鄭某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李朝欽聞言,眼珠子轉了轉,連忙拱手說道:“鄭伯爺有話直說就是,無需跟咱客氣。”
鄭芝龍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再去查證估計難如登天。”
“但以鄭某看來,這些人貪沒了糧食,無非是為了趁著天災賺銀子罷了。”
“論及官場,鄭某不懂,但若是論及行商,鄭某自問不比那些傢伙差到哪去。”
“若是李千戶信得過鄭某,此事,便交給鄭某來處理如何?”
李朝欽聞言一滯:“你待如何?”
鄭芝龍一臉神秘的笑了:“天機不可洩露,咱們只需前往閩南,不出十日,鄭某自有辦法讓那些貪官豪商露出原本面目!”
李朝欽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發往京城的奏報還沒得到回覆,索性便遂了鄭芝龍的意思,去閩南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