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天還黑著。
山河貢院南區大門外,燈火通明,已經開始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每一個考區上萬人,每個人都要全部搜身一遍,也得花不少時間。
為山河書院的這次大考,不僅調動了山河衛,還調動了潞州、寧山、宣武等衛所,以及附近一帶的錦衣衛,一起來協助此次大考。
懂的人知道是這些衛所兵是來協考的,不懂的還以為這是調兵要把他們這幫山河學子給剿了........
排隊等待檢查入場的隊伍很長很長,不少人還都睡眼惺忪。
學子們或挎著籃,或揹著個包袱,裡面裝的都是筆墨、硯臺和食物。
當中有一個身形頎長,面容消瘦的年輕學子,倒是拿得少,左手拿著硯臺,右手拿著一把摺扇,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啊哈.......”
身後一個壯碩的學子扯了他一把。
“喂,金喟,我一直搞不懂,你這瘦不拉幾的,為啥要跟俺一樣考匠作科呢?”
這金喟,子若採,在史書上也是個名姓的人物。
還是個科舉街溜子,經常參加科考,屬於科舉零分,段子滿分的主。
明亡之後,他改名人瑞,字聖嘆。
只是他這個響噹噹的名字,在這個世界恐怕再沒有機會出現了。
此時,他轉身對身後的同學道:“狄升老弟呀,實話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就是單純好奇這匠作科會出什麼樣的考題而已。”
狄升聽來就很無語:“你這樣的態度,也太不尊重咱們匠作科了!”
金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茶壺道:“那倒沒有,我這不是還學一些精湛的手藝嘛,你看這紫砂壺做得潤不潤?”
“咱這是科舉大考,你這都帶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狄升覺得來匠作科就學這種手藝,實在太浪費了,對這個傢伙頗有意見:
“還有你這個扇子,上面有字畫是不允許的,這叫夾帶,懂不!”
他倆正說著話,身後一個四十來歲的虯髯漢子催促道:“喂喂,前面的兄弟,快走快走,輪到咱們檢查了!”
於是幾人進了大門,轉過影壁,看到兩旁加起來有十個廂房,都有考生在進進出出。
這時,其中一個廂房走出來幾個錦衣衛衝他們招手。
“那邊的,你們排著的二十個,過這邊來,在這邊廂房檢查。”
狄升和金喟很配合地走了過去。
身後的虯髯漢子見到錦衣衛好像有些不樂意,邊走邊嘟囔:
“俺聽說去年會試時候,負責搜身更衣的都是宮裡面清秀的嬤嬤們呀,怎麼現在換成錦衣衛了!”
宮裡的嬤嬤有不少四十多的,他就想順便炫耀一下特長。
沒想到現在竟然換成了錦衣衛,就很難受。
“後面的快點!磨磨蹭蹭的,不想考了嗎!”
在一錦衣衛的催促,幾人進入廂房很快被扒光。
“誒誒誒!大哥輕點,別扯我頭髮呀!”
一下薅掉一小撮頭髮,金喟有些難受。
“不檢查頭髮,怎知道你有無夾帶!不扯一扯你頭髮怎知是否帶的假髮藏有筆記?”
檢查他的錦衣衛難得耐心的回答,說著直接上腳直接將金喟兩腿給踢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