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這一路上,朱由校雖然都在刻意的隱瞞身份,可上千人的騎兵趕路,根本瞞不住有心人。
只不過他們從沒有在任何一地做過多的停留,天黑停下休息,天亮便立刻出發,即使是有官員想要找過來詢問情況,也只能看著官道上的塵煙遠去。
但這裡是南京,想要繼續隱瞞下去根本不現實。
這裡也有一套朝廷班子,上到大學士,下到六部官員都一應俱全。
五城兵馬司可不只是說出去好聽,他們的耳目也極為犀利。
如果這麼大的動靜還不能讓他們重視,那麼朱由校也是時候考慮再往陝西送一波官員了。
而事實也正如朱由校猜的那樣,此時南京城的兵部衙門裡,早已坐滿了一堆的官員。
“下面說是北鎮撫司來南京辦案,我怎麼感覺這事兒不太對勁?”
“怎麼可能!多大的案子能讓錦衣衛一次出動上千人馬?”
“沒錯,聽說過江的戰馬足有四千餘騎,這是一人三馬的配置,若只是辦案,完全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南京城裡,出了反賊!”
“慎言!這種事情怎麼好胡亂猜測?以我之見,不如派人去問上一問,不是已經知道北鎮撫司那幫人的落腳點了麼?”
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著,其中一人看向了南京兵部尚書劉廷元。
“劉大人,這種事情只有你出面才合適。”
“要不,就辛苦你跑一趟,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劉廷元兩眼一瞪:“開什麼玩笑!”
“這事兒,以我看就裝不知道,派人悄悄的盯著他們就行了。”
“都老實待著,若是擅自行事,壞了北鎮撫司的事情,誰也擔待不起!”
從名義上講,錦衣衛是皇帝的親軍,但其內部官員兵部卻有干涉其內部官員選拔的權利。
只不過,這個權利是否真的能拿出來使用,還要看皇帝的心情。
就像朱由校對孫康旺他們的考核,兵部就算知道,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京師的兵部尚且如此,他這個南京兵部尚書,又哪裡敢向錦衣衛指手劃腳?
就在這時,一個小吏飛奮進來,進門時一腳踢在門檻上,直接一個狗吃屎摔倒在眾官員身前。
小吏也不喊疼,咧著嘴爬起來,向眾人拱手道。
“諸位大人,有、有、有旨意!”
劉廷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揮手道。
“諸位,一起迎接吧!”
“不必了!”
鮥瞳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他一手撩著下襬,邁過了門檻。
四名宣武郎緊隨其後,左右各二拱衛在側。
除此之外,後面還有三十名錦衣衛,他們已經換上了飛魚服,掛上了繡春刀。
這種被人拱衛著的感覺,讓鮥瞳很是暗爽。
所以,進門後,便迎著一眾官員的目光,朗聲喝道。
“有口諭,南京六部、應天府、大理寺、都察院諸官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官員聞言,連忙行禮山呼,垂下腦袋靜聽。
鮥瞳清了清嗓子,將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傳陛下口諭,明日於皇極門聽政!”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