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羅尚忠等幾人哭喊著被拖了下去,皇極殿內一時肅然。
那些沒有跳出來的孔門官員,既慶幸又驚恐,還時不時偷看一下孫承宗。
他們實在想不通,原本德高望重的東林魁首,此時為何沒有維護孔門。
孫承宗將笏板搭在左臂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鮥瞳在旁聽了朱由校痛斥孔門官員的一番話後,心潮澎湃不已。
也不管別人會不會有意見了,直接掏出懷裡的《天啟語錄》,快速的記錄下來。
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校看到他的這個動作,不由微微一笑,隨後便向魏忠賢使了個眼色。
魏忠賢會意,當即上前喊了一聲。
“眾位大臣可還有事要奏?”
回應他的,只有一陣沉默。
一想到剛才那個被罷官杖責的倒黴蛋,郭允厚心有餘悸。
他捏了捏手上的奏摺,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站了出來。
沒辦法,事還是得辦。
當初陛下肅清魏督公黨羽的時候,自己和吳淳夫這樣的人,就是因為能辦事、肯辦事,才逃過一劫的。
現在若是因為之前的事,而不敢進言說話,耽誤大事,那自己離被拋棄不遠了。
通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陛下現在做事風格,明顯對事不對人,所以應該不用擔心。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眾官見他竟敢在這時候站出來,心中不約而同浮現一個字——勇!
朱由校一見是老郭出班,不由面露笑意。
“不知郭愛卿有何事奏?”
“臣啟陛下,今收到由南京戶部轉來奏摺。”
“乃是閩、浙兩地上八百士子、四千商人聯名上書,懇請朝廷放開海禁,以利民生。”
朱由校聞言心下暗喜。
閩浙這幫傢伙終於還是等不及了。
他不由的站起身來,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可就在朝中一干大臣以為他要准奏之時,他的笑容卻漸漸止住。
接著,便是怒聲斥罵。
“放肆!”
“朕先前在南京之時,南京六部官員百般請朕加強禁海,更有學子言朕鼓動福建沿海百姓出海捕魚,有出爾反爾之嫌。”
“如今他們自己倒出爾反爾了嗎?”
“信王、溫閣老你們怎麼看?”
溫體仁聞言當即跳腳大罵:“豈有此理,這幫昏官刁民竟敢質疑陛下的英明決定,該罰!”
信王一回到朝堂上,秒入工作狀態。
聞言問道:“郭大人,奏疏上怎麼說?”
郭允厚當即回道:“六部官員言當時不能體悟陛下良苦用心,此時幡然醒悟,自請陛下降罪。”
信王手指颳了刮下巴,略一沉吟。
“本王曾聽皇兄說過此事。”
“他們當時,似乎還要皇兄解散南海水師來著,如今又有何話說?”
“南京兵部尚書劉廷元上書言,陛下深謀遠慮,南海水師可為我大明與海外通商保駕護航,又可保我沿海百姓不受倭寇自擾,實為一舉多得之法!”
朱由校不由冷笑:“呵呵,當時說得一無是處,現在又來拍馬吹噓,朕都看不下去了。”
信王則繼續問道:“他們當初對開海反對得那麼堅決,為什麼現在忽然就想通了?”
朱由校聞言暗笑。
現在當然想通了,他們的走私船被列為朕列為重點打擊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