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孩子熬不過冬月？可憐了這些孩子，都是怎麼死的？隔壁幾個村也這樣？”師傅追問。
聽聞師傅的問話，老闆壓低了聲音回道：“你們不是本地人，不該給你們說，也是你們旅遊快走了才敢給你們說，早說了川松怕都沒旅遊的了。”
“怎麼的，快說說。”我催促道。
“其他村都沒事，就是石羊村這樣。巴嬤說的，石羊村的黑脖子是東雄嫡傳，受了神羊詛咒，每年都要死上幾個嬰兒還陰債。”老闆壓低了聲音道。
“神羊什麼詛咒？你一次性說完，明天走我再帶幾個石雕回去。”我有些急了。
聽見有錢可賺，老闆講起了來龍去脈，“巴嬤走陰回來給幾個黑脖子核心成員講的，三黑兄弟的爹當時是沒想把東雄之位傳給黑脖子的。是黑脖子想了辦法篡位，再攆走了黑鬍子，黑腚子，所以得了神羊詛咒，每年石羊村都要死幾個孩童還陰債。”說著，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黑鬍子，黑腚子沒反抗？三黑兄弟的娘也沒反對？”我不解追問，要是有人殺了我爹，管他是我兄弟老輩子，那都是血海深仇，拿命去殺回來都要得。
“不曉得的了，三兄弟分家一個分了石匠，一個分了金銀，一個得了地位，都不虧，三黑兄弟的娘叫東雌，跟了黑鬍子去了草原深處，沒再回來過。都是傳說的，不曉得是不是這麼回事。黑脖子也就那麼幾個核心成員知道。”老闆解釋。
“那你怎麼知道？”
“我那婆娘孃家是石羊村的大戶呢，我咋不知道，你說笑的哦！”老闆板起臉。
“你不是石羊村的？”師傅發問。
“我是前面石碾子村的，家裡娃兒多，爹孃養不起，送到石羊村來上門的，十六七歲就給送上門了，才曉得石羊村的這些事。”老闆道。
想不到黑脖子們還有這種傳統，類似於舊社會的童養媳，這是典型的童養婿哦。
“哦，那這孩子你就要埋後院？”師傅指了指天井的方向。
“我一個上門的，還能和我那婆娘鬧翻天哪，她要埋也只有隨她。你們可別出去說，說了，我這生意就沒得法做了。”老闆趕緊叮囑道。
“要不要，我們兩爺子給你幫個忙，幫你埋了？”師傅突然對著老闆這麼說，嚇我一跳。
老闆也沒想到師傅會突然熱心腸，一般人遇上死嬰，那是躲都躲不及，他還要幫著埋。
“你幫我兩爺子找房間，我兩爺子也幫你，難得你兩口子繼續鬧，我這傻侄兒打爛了你們的蓋子，也是賠個禮。”師傅解釋。
老闆有點面露難色，“我去問問我婆娘哈！”說著，老闆就要出門。院裡剛好傳來老闆娘的嚷嚷，“樓上三個房間說火盆煙子大，讓你去換個火炭。”老闆應聲出門。
不多時，老闆和老闆娘一齊回來，手裡拿著鐵鍁，“辛苦兩位貴客幫個忙了。”……
老闆娘在院裡定了方位，就在我們住的房門口，我和師傅開始挖坑，老闆娘在一旁移土，一邊和我們聊開了。
“樓上幾個大爺懶得伺候哦，火盆加了兩個，還說冷。這麼怕冷，還要往裡面走，去找死的哦！”老闆娘對著樓上抱怨道。
“樓上是要去草原裡面的？”
“那不是，成綿來的幾個，還說是老專家，看不把他們冷死在裡頭。”老闆娘很是不滿。
“成綿來的？老專家？幹啥的專家？”師傅警覺的追問。
“說是來研究石雕的嘛！”
………………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完了，成綿文保的來了，國家隊來了，我們忙乎這麼久，還能撈著點肉湯不？這都寒冬臘月的，國家隊的老專家們，真是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