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瘦弱的胳膊上遍佈瘀青,鞭痕和指甲印交織在一起,沒有一塊好肉,池月像是害怕將傷口暴露出來,趁著謝翌安怔神的功夫將胳膊抽了回來。
謝翌安的眼睛都紅了起來,池月的胳膊上有新傷,有不知道過了多久的陳年舊傷,一處處的傷痕疊加起來,刺痛了他的眼。
“沒事的,我早就不疼了。”池月還想安慰他,但看到謝翌安陰沉著的臉,害怕地停了下來。
“是誰幹的?”謝翌安周身的氣勢都駭人,一點也不像那溫潤如玉的公子,而像那拿著鐮刀索命的地獄使者。
池月不爭氣地落了淚,她害怕地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說:“我真的沒事。”
謝翌安見她不想說,也就沒有逼她,他收了那副模樣,心疼地看著她,輕聲問:“除了這些,別處可還有傷?”
他的容貌實在是太具有蠱惑性,池月一時失神,茫然地點了點頭,謝翌安擔心她害怕自己,生生壓住了想要將那些人剝皮抽筋的念頭,問:“我可以看看嗎?”
在池月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將外衣脫了下來,後背暴露在空氣中,她才回過神來,想要將衣服穿上,卻被一隻大手給阻止了。
“別遮。”池月背對著謝翌安,看不見他現在的神情,只聽見他的聲音帶了哽咽,有些溫熱的指尖輕撫在她後背的傷口上。
池月再也沒有辦法去欺騙自己,說自己不疼,她撲到謝翌安的懷裡,此時此刻,她只想要他來安慰自己的傷痛。
“疼,我好疼。”
這些遍佈全身的傷口痛,這些年的委屈很痛,這些日子的迷茫和原主臨死前的絕望席捲了池月的全身,她活得太苦了。
她的背後全是傷,謝翌安不敢太過用力,只輕輕地虛攬著她。
那些人下手實在是太狠了,謝翌安從大夫那裡拿了最好的金創藥,她不放心別人,自己一點一點給池月抹著藥,他越抹,就越心驚膽戰。
等他抹完最後一點,池月早就睡著了,原主受的傷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她現在對疼痛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謝翌安輕輕給她蓋上被子,放下金瘡藥,走了出去。
門外,秋雲和謝望津在門口守了一整日,他出來時,謝望津還在秋雲身後一直嘰嘰喳喳得,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
秋雲站在一旁,並沒有搭理他,見謝翌安出來,立刻上前行禮:“主子。”
“照顧好夫人,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她,尤其是後院的人,若是有人不長眼,可以先斬後奏。”
“是,主子。”謝翌安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要保護的人,她就是豁出性命也會保護好她。
反而是旁邊的謝望津有些不滿地看著謝翌安:“大哥,你就不能給秋雲派一些輕鬆一點的任務嗎?”
謝翌安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就不敢說話了,急忙轉移話題:“大哥,嫂子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池月,謝翌安罕見地皺了眉,池月始終不肯說出到底是誰傷害了她,他也不敢逼得太緊。
池月現在就像是一個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只要有一點驚嚇,就又會逃回洞穴裡,他也不敢問得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