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朝著“定製路線”行進。
驚雲端原本是想把最開始的話題撿起來說的,比如稍微鋪墊一些這個世界對遲大小姐存在的“又愛又恨”的態度。
愛之予她最好的一切,優渥的生活環境,姣好的皮囊,和諧恩愛的父母,還有自身的優秀能力。
恨之又想盡一切辦法摧毀她的信念,她的人格,她的一切。
也正因這種矛盾,驚雲端無比確認狗喻湖這個天道本事不行,權柄被人搶了一部分。
雙方勢力在看不見的地方博弈拉扯,喻湖唯一能給出的對大小姐的確保,就是叫她性命暫且無虞。
但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裡,連喻湖自己都沒有足夠的勝算,所以她才會千方百計讓她留在大小姐身邊,做呆瓜大小姐最後的兜底。
一旦喻湖失守,驚雲端就是遲聽雨最後的安全線。
“蘇念安是高中畢業出國的。”驚雲端沒先開口,遲大小姐反而先尋了個話題,“在此之前,我們一直是同學。”
荀婧瀾高中時期去了另一個學校,那個學校在音樂方面尤其有名, 表現足夠突出的話,可以嘗試拿到國外著名音樂學院的保送名額。
“我大概沒有和你說過,從小到大,我一直是第一名。”大約是在回憶,遲聽雨的聲音有些飄,“蘇念安是第二。”
只要有遲聽雨在地方,第一的名頭就永遠落不到蘇念安身上。
哪怕她們有過寥寥幾次滿分並列第一的情況。
“懂了,萬年老二的怨憤。”作為同樣碾壓一代甚至幾代人人成長起來的驚雲端,她能想象出蘇念安的不爽,卻做不到感同身受。
畢竟她的人生裡也沒有當過第二。
人跟人的悲喜永遠都無法互通。
她們的視線永遠只會平視或者向上,或許會有俯視眾生的時候,但也僅僅是無悲無喜的“俯視”,隨便看看罷了。
遲聽雨想起過去她對蘇念安的態度,淡笑出聲,“大概和你一樣,我的性子裡也有極端惡劣的一面,過去總是好奇,她還能做出什麼樣的事。”
被奪走的東西也都是無所謂的,或者用更確切的語句,是遲聽雨主動放手,讓蘇念安拿走的。
她抽空自己,凌駕於這些惡意之上,看著身邊所有的人像小丑一般演戲。
享受著獨屬於自己的隱秘愉悅。
“看戲。”驚雲端又懂了,“要是那天晚上,我沒有變成我,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