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湖沉默不作聲。
她深知,驚雲端說的是對的。
自我反覆折磨至今,喻湖已經分不出她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出於天道對世界居民的庇護之心,還是因她無法回應斛漁的感情,對斛漁有愧從而一直縱著斛漁,為斛漁減輕罪孽。
也為自己的心動而贖罪。
她跟斛漁,本就同源。
同源天道,如何結道侶。
喻湖無法邁出這一步,也無法承認自己對斛漁若有似無的動心和心疼。
看著驚雲端提劍向著自己邁步而來,喻湖有一瞬竟生出一股子“如此也好,如此就解脫了”的逃避心態。
“天道劍,斬天道,”驚雲端挽了個劍花,“嘲諷嗎,喻湖,你給聽雨的天道劍,最後卻要成為天道劍的劍下亡魂?”
喻湖直起身子,拂了拂裙襬上的褶皺,對著驚雲端長揖到地,“雖遲,卻還是想跟元帥道一聲抱歉。”
“這倒沒什麼,生靈之間本就是互相利用,我棋差一著,被你算計入局,這個輸我還擔得起。”驚雲端從不是輸不起的人。
失敗了,輸了,有什麼關係,下次不要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她可以接受失敗,總好過在一個坑裡反覆栽倒成為蠢貨。
“原本我想殺你的,”驚雲端並不掩飾自己對喻湖或者斛漁的殺意,“但現在看看麼,你還有用,活著當個工具人也不錯。”
死了就解脫了,不用管身後事,甚至連老相好都不用管了,驚雲端豈能讓喻湖如此如意,她先殺斛漁都不會先殺喻湖。
“征服世界的另一邊,是否是星際?”
喻湖頷首,“是,星際一角。”
“我是否可以真身入遊戲,從而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回兩個世界?”
克隆體的事一定要解決。
但乘坐三個學渣開過來的時空艇回星際世界少說要一兩年時間,再回來,三年起步。
驚雲端不想跟遲聽雨分開那麼久的時間。
都說異地要人命。
遲聽雨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驚雲端都覺得她們在異地。
片刻靜默,喻湖才道:“可行,但真身入遊戲世界,一切數據將清零。”
也就是說,驚雲端的本體將不能在遊戲裡用爆爆所用過的修仙世界的劍招,那是基於爆爆是一個虛擬遊戲賬號的前提,可以橫跳修仙所需的煉氣、築基等等階段,以遊戲賬號的等級來替代這些修仙途中的階段。
真身入戲,驚雲端的本體沒有修煉過,她就只會是一個“會使劍且使得不錯”的普通人。
甚至於遊戲世界的任何裝備都不會對她有加成,除了驚羽,除了那些她從星際世界掠奪來的戰利品。
那是喻湖和驚雲端商議好的報酬,驚雲端有所有權。
“哪怕是在外遊,元帥遭到致命攻擊,亦會有性命危機。”不會再和遊戲賬號一般,死亡之後,現實世界不受影響。
就是疼一些。
被遊戲賬號砍傷,那是真正傷在本體。
“沒關係,”驚雲端早就衡量過這些問題,她承受得起,“你去辦吧,需要我做什麼,可以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