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是地菜啊!”王氏端著碗蹲在薺菜觀察兩眼又回來了:“真沒想到,地菜還能包餃子,跟豬肉混合在一塊吃。”
“等會兒咱們多薅點,吃了這頓就要趕路了。”
“行,到時候小珠小泫幫忙。”沈喬朝裴衍揚了揚下巴:“喂,身其位謀其職。身為臨時村長,吃過飯後,你帶領男人在山裡打點獵物,我帶領婦人孩子挖野菜。”
裴衍點了點頭,塞完最後一個餃子,抹了把嘴起身離開。
沈喬不說,他都忘了,他現在是臨時村長。
不過,這頓餃子是真香。
裴衍喊了村裡的狩獵隊進入深山,沈喬吃過後緊隨其後。
雖然是臨時的村長夫人,大小也是個官。
沈喬帶領著一群婦人孩子挖野菜,挖著挖著看到了聳入雲霄的榆錢樹,一串串榆錢兒掛滿枝頭,就像一串串霜凌冰掛,看花了人眼。
“天哪,是榆錢兒,是榆錢!”
“這東西可好吃了,尤其是做成榆錢窩窩,香的不得了。”
“可惜榆錢兒樹太高了,咱們沒人會爬樹。”
“唉,男人們在就好了。”
榆錢飯,榆錢窩窩頭,榆錢餅子,沈喬腦海裡全是這些東西。
她嚥了咽口水,指著參天高的榆錢樹喊了句:“張寡婦,上!”
“憑什麼我上?”張寡婦黑了臉,瘦脫相的臉頰顴骨高高凸起,顯得有些尖酸刻薄:“你少拿著雞毛當令箭,我說不上就不上。”
“哦?你不上?”沈喬眯了眯眼,嗓音低沉如魅,莫名有股瘮人感:“大家擰成了一股繩,你非要將繩子劈個叉,難不成想學沈大高一家?”
張寡婦一噎,沈大高一家就是不聽指令,該勞動時不勞動,該上交時不上交。老想著吃現成的,所以被村長逐出了隊伍。
她和二狗能活下來,一靠裴衍帶領村裡人獵的野豬,二靠沈大妮手裡的方子。
不管沈大妮從哪裡弄的那個方子,總歸是從它手裡拿出來的。
張寡婦咬咬牙,惡狠狠的看向沈喬:“這是最後一次聽你指令,下次別想找我。”
沈喬很無辜的笑了笑:“我也不想找你,誰讓你爬樹那麼厲害?”隨即眼神一凜:“別墨跡,快上樹。”
“你!”張寡婦氣的胸膛劇烈起伏,沈大妮又對她發號施令,氣死她了。
可她不敢不聽,輕吐幾口濁氣,張寡婦化悲憤為力量,呸呸朝著手心吐了兩口吐沫,提了提褲腰帶,找準樹皮上的抓點,手腳並用,臀部使力蹭蹭蹭爬了上去。
沈喬仰著頭目瞪口呆,雖然張寡婦人不咋地,但爬樹忒厲害。
張寡婦氣憤不已,連帶著力氣大了不少,樹上的榆錢兒被她當做沈喬,洩憤般整枝折下丟在地上。
婦人們歡喜極了,摘下榆錢兒忍不住就往嘴裡塞。
張寡婦看到這一幕,氣的差點從樹上滑下來。穩了穩身子,她單手叉腰,另一隻腿踩在樹杈上,對著地下的人破口大罵:“老孃辛辛苦苦在樹上折,你們吃的倒歡快,一個個跟沒吃過東西似的,餓死鬼投胎呀。”
婦人們停了下來,大眼瞪小眼。
沈喬冷笑一聲:“張寡婦,人家丈夫獵來的肉,有本事你也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