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嚇得連滾帶爬,眼淚鼻涕橫流,一邊尿褲子,一邊跪地求饒,頭抵在地上磕的砰砰響:“饒命饒命,我們就是想偷個牛,沒敢幹啥壞事啊?饒命啊,祖奶奶。”
沈喬看著這幾人的樣子,眼神劃過一絲鄙夷,就這點膽量,還敢出來幹壞事。
不過他們剛安定下來,如果貿然殺人,肯定要吃官司的,不如綁起來交給里正。
左右找了找,在角落找到一根手臂粗的扁擔,砰砰砰兩下將幾人敲暈。
“依你之見,如何處理他們?”沈喬問裴衍。
“直接吊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上,無需交給里正處理。”
“為何?”
“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外來逃荒的人,即便他們有偷盜之嫌,到底是本村的流氓混混,多多少少里正都會向著他們,這幾人膽小如鼠,經此一夜,想必不敢再驚擾咱們。”
裴衍頓了頓看向王氏:“想必奶奶活動筋骨的原因,也是想通過他們的口將咱們不可惹的名聲傳出去,以此立威。”
他早就看出了王氏的意思,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半夜爬起來暴揍這幾人,聲稱許久未曾活動筋骨了,只怕是想借此立威,讓他們傳出去,裴家不可惹,哪怕是一個上了年紀瘦弱不堪的老太太,四五個大漢也不是她的對手。
立了威,就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王氏吃過的米比他們吃過的鹽還多,所想之事,自然比孫女周到。
也是想到了這點,裴衍才給出了將幾人掛歪脖子樹上的主意。
“嗯,你說的沒錯,事情要鬧就鬧大,畏畏縮縮,遮遮掩掩只會助長他人威風,只有疼了才會長記性。”
裴衍牽著牛,將暈倒的幾人拖在牛車上出門了。
沈喬回了屋,三個小孩大眼瞪小眼,神色有些不安。
裴珠朝屋外看了看,臉上全是擔憂之色:“娘,小林子為咱家通風報信,萬一被報復了怎麼辦?”
“是啊,娘。”本來裴泫對這個髒兮兮的小男孩看不上眼,但人家冒著生命危險來報信,讓自家的牛免於被偷,他自然要心存感激,這種朋友值得交。
“小林子?”沈喬反覆咀嚼著這三個字,眯著眼問裴珠:“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和你們一起捅蟬蛻的朋友?”
兩個小傢伙齊齊點頭,楚霖聽到朋友二字,冰冷乾枯的心臟彷彿被注入了一股甘泉,甜絲絲的沁人心脾。
“你家住在哪裡?父母何在?”沈喬蹲下身子,平視著楚霖。
楚霖眼神躲閃,垂下眸子不說話。
“他父母都不在了,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好可憐。”裴珠搶先回答。
沈喬抿了抿唇,轉身從大缸裡掏出一個大包袱,打開將裡面的食物拿出來:“今日謝謝你能夠通風報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這是一些吃食,你拿回去慢慢吃,吃完了再來找我要。還有兩身新衣裳,我看著大小合適,給你穿吧。”
新衣裳是先前給裴泫買的,小傢伙最近吃的滾瓜肚圓,身體抽條似的長,衣服穿在身上緊繃繃的,這個小男孩瘦弱不堪,穿在身上應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