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無人敢開口說話。
太后抬眸看了王太妃一眼,眼神示意。
王太妃嚥了咽口水站起來,太后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開口。
她今日被喊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來充當太后的幫手,從開始露出鄙夷的目光,她就再無任何表示。
想來,太后不滿了。
若想在後宮生存下去,還要仰仗太后的鼻息。
王太妃清咳一聲,將目光落在與太后並坐的沈喬身上,裝作無意間開口:“攝政王妃,聽說蜀地的荒地被您發明的農具開墾了,也種植了能充飢的土豆,不知王妃…跟誰學的種地?”
王太妃這話,再次將她的出身扒了個乾淨。
張口種地,閉口種地,太后滿意的勾了勾唇。
任你囂張跋扈又如何?這滿座的嬪妃,哪個出身不比你高貴。
王太妃訕訕的扯了扯嘴角,目露歉意的看了沈喬一眼,然後坐下。
太后悠哉悠哉的接過玳瑁遞過來的茶,淺嘗了一口。
她倒要看看攝政王妃,該如何回答?
一個種地出身的王妃,敢在她面前撒野,今日便將你最不堪的過去扒下來,當眾展示。
沈喬迎上滿宮嬪妃鄙夷的目光,竟然未露出絲毫難堪之色。
唇角的笑,自始至終淡淡的掛著。
“先皇解決不了的饑荒,本王妃解決了,王者以民人為天,而民人以食為天,本王妃開墾種地,乃是上天所教,是上天讓本王妃得民心。”
這話回答的太猖狂了!
簡直赤裸裸的告訴眾人,老天爺就是想讓攝政王得天下,只是他不想要,才拱手讓給新帝的。
太后氣的五指抓緊,捏著茶盞的指尖逐漸泛白。
沈喬居高臨下的睨著眾人,起身,緩緩走下臺階。
“本王妃雖出身布衣,但你們當中沒有人比本王妃更瞭解農民,四民之中,士最貴,農最勞,商人最低賤,什麼是農民,春日雞鳴即起,抗犁趕牛去耕地,耕種完,還要除草,捉蟲,烈日炎炎之下,形體憔悴,好不容易熬到秋天,有那麼丁點收成,還要上交賦稅,若遇水旱蟲災,全家惶惶然不知所終,不得不舉家逃荒,西北爆發大饑荒時,先帝是如何驅趕萬千災民,從而爆發了鼠疫,戰亂,若非本王妃,你們還能安然無恙坐在大殿上談笑風生?”
“歷來居官者世家大族,多數不念農民之艱難,只顧剝削殘害,毫無心肝,本王妃在逃荒時,最痛恨的便是剝削底層人民的世家大族,你們不瞭解農民怎樣挨餓受凍,怎樣的居無定所?也不知饑荒時餓極了餓殍遍野的情形,農民暴動,起義稱王,完全是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大族逼的。”
“先帝遠賢臣,親奸人,致使民無以遂其生,民無以遂其生則國之亡矣,國之即亡,你們這些貌美如花的女眷…又能落到什麼下場?”
整個內殿大氣也不敢出,寂靜的可怕。
她們都清楚,如果沒有攝政王和攝政王妃,恐怕南越早已被北滄、撻搭、戎狄,蠶而食之。
前車之鑑,亡國之恥,受迫害的全是女性。
亡國之後,割地賠償僅僅不夠,就連皇室子女、世家貴女們也被明碼標價,變現抵銀,宗族婦女、皇室貴婦,全部為娼為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