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宇回到家後,李雙雙急忙迎了上來。
“表哥,你回來了。”
如今她一身粗布衣衫,又要忙前忙後的洗衣做飯打掃衛生,臉色枯黃,頭髮亂糟糟的,比鄉野的村婦還不如。
本就不喜她的宋清宇看到一陣厭煩,擺了擺手:“我去書房,沒事別來打擾我。”
李雙雙愣在原地,直到宋清宇進了書房才回過神來。
她苦笑一聲:“如今落魄的這境地,只有我陪在你身邊,你還是看不到我嗎?”
自逃荒以來,家中的僕婢、父母,死的死,亡的亡,宋清宇又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先前帶的銀子所剩無幾,就連小童也跑個沒影。
家裡所剩下最值錢的東西也就是那輛馬車,對了,還有宋清宇身上那塊玉佩,若是拿到當鋪,定能當個百八十兩。
他們二人省吃儉用,加上朝廷給的俸銀,米糧,還有南墨書院的束脩,撐大半輩子不是問題。
李雙雙私心不想讓宋清宇去科考,她甚至希望朝廷不要開放科舉,一旦宋清宇考上,她仍然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妾。
按道理來講,秀才是可以豢養家僕奴婢的,但李雙雙想讓宋清宇感受到她的好和艱辛,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如果她真的買上一兩個僕婢,胭脂水粉養著自己,假以時日,說不定真能打動宋清宇呢?
李雙雙熬了點梨子湯,叩向了書房的門。
“表哥,我熬了點梨子湯,你講了大半天學,喝點潤潤嗓子吧!”
“不用了!”門從裡間被推開,宋清宇走了出來。
“表哥,你幹什麼去?”李雙雙端著梨子湯去追,宋清宇頭也不回,跨步離去。
他又想喝酒了,從前滴酒不沾的人,如今對它越來越上癮。
李雙雙將梨子湯喝了,閒來無事,打算收拾收拾宋清宇的書房。
他的書房乾淨整潔,一如他這個人般不染纖塵,謙謙君子。
忽然,桌上被宣紙壓著的東西吸引了李雙雙注意,她掀開一看,是一幅女人的畫像。
準確的來說,是沈喬的畫像。
這不是先前的那幅,是宋清宇新畫的,一顰一笑彷彿就在眼前略過,畫中的女人一襲水紅色衣裙,正微笑著打包什麼東西,神情專注而又認真。
李雙雙忍住將畫撕碎的衝動,雙手微微顫抖,只是盯著畫像上的女人,面部扭曲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