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蘭一身絳紅色金紋羅裙,墨髮梳成單螺高髻,髮間插著兩根黃金髮鈿。
身上套著一層暗紅薄紗,與金紋羅裙搭配,若隱若現,不僅不顯得庸俗,反而有股雍容華貴感。
沈喬一時間認不出來,但瞅著滿院的紅色,她敢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張鐵蘭。
庸俗中透著華貴感,華貴中又透著喜氣。
張鐵蘭笑盈盈的迎上去:“拜見攝政王妃!”
沈喬呆愣住,這娘們的禮數跟誰學的?挺足啊!
士別三日,應當刮目相看!
“咱姐妹倆見什麼外?起來起來!”沈喬將她攙扶起來,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問道:“府內喜氣洋洋,莫非張大人納妾了?”
張鐵蘭左右看了看,想知道哪裡喜氣洋洋了,當目光落到紅綢與月季之上時,猛然回神。
“什麼納妾,他敢?”張鐵蘭雙目圓睜,突然意識到語氣太過狠厲,她趕緊滿臉堆笑,激動的握住沈喬的手:“這不是為了歡迎王妃的到來嘛,我才將府內整的喜氣氣洋洋,象徵著我激動的心。”
“哎呀,許久不見王妃,甚是想念!”張鐵蘭眼含淚光的感慨。
隨後客氣的邀請沈喬上座,茶還沒上來,裴珠忍不住踮著腳尖到處張望。
“小林子呢?”
“他去國子監了,眼下正是學習的好時候,小林不敢耽誤。”張鐵蘭說起楚霖時,眼中滿是驕傲。
沒想到前半生養廢了個兒子,後半生,孫子可爭氣了。
在上京城,只要談論起她家楚霖,個個豎起大拇指。
裴珠有些失望,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沒見到人。
國子監?沈喬眨眨眼,有些感興趣。
若是在現代,這相當於高於清華北大的學府,不少狀元皆出自此處。
從來到京城至今,從未聽裴衍提起過國子監,他一直說,孩子交給張煜親自教導。
現在麼,又將裴泫親自帶在身邊,處理國是軍事,乃至上朝也要帶著。
這就是在卷孩子嗎?
似乎看出了沈喬的心思,張鐵蘭說道:“小世子和小郡主是皇家血脈,身份貴重,需要請專門的先生教導,等過些時日,我家大人會拜訪攝政王府,並親自教導世子和郡主。”
沈喬端起一杯茶,抿了兩口,“既然有國子監這種地方,我倒覺得,可以將兩個孩子送進去。”
國子監聖人云集,不少世家大族的子孫在裡面學習,譬如張煜,作為才高八斗的首輔大人,每月會進國子監講學。
“啊?”張鐵蘭吃了一驚:“你竟然讓世子和郡主和那幫人混在一起,豈不是有損身份?”
沈喬目光在張鐵蘭的身上上下打量,嘖嘖兩聲:“你現在一躍成了京城貴婦,思想倒改變了,哪幫人?竟然也有歧視?”
張鐵蘭自知說錯了話,訕笑兩聲:“我倒沒有歧視,本就是草根出身,得了您的機遇才一躍成為貴夫人,但您的倆孩子,可是真真正正的皇室血脈,身份高貴著呢。”
“行了,咱別討論這個事兒了。”沈喬不想聽到什麼皇室血脈,身份高貴的詞,顯得她有點仗勢欺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