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睡得不大安穩,醒來發現日思夜想的人兒不見了。
心口豁然冒了個大洞,嗖嗖的涼風直接灌進去,又冷又疼。
來不及整理儀裝,裴衍推門出去,逮到人就問沈喬去哪了。
一個丫鬟羞紅著臉,低頭小聲回答:“回…回世子爺,世子妃,世子妃去看楊將軍了。”
楊將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裴衍是知道的。
得知沈喬沒有原地消失,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臟又高高懸起,楊將軍身受重傷,若不及時救治,怕是…
裴衍恨不得拍自己一掌,怎麼就沒忍住睡昏了頭?
楊將軍是西北軍中唯一的指揮將領,萬一死了,西北軍人心渙散,南越帝趁機收編,到時候麻煩。
裴衍回房換了身衣裳,將頭髮隨意束起,闊步來到楊將軍房前。
“楊將軍如何了?”裴衍直接將目光落到沈喬身上。
看到裴衍過來,沈喬重重的鬆了口氣,態度恭敬而又疏離:“世子爺……”
裴衍一窒,喉嚨裡就像堵了什麼東西似的難受而又刺痛,頓了頓,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你…你叫我什麼?”
沈喬蹙了蹙眉,有些不解,這裡的人都稱他為世子爺,她隨著大家喊總沒錯吧。
不然一口一個夫君,指不定會被人指責粗鄙不堪,不懂規矩。
不等沈喬回答,楊夫人箭步衝上來,撲通一聲跪在裴衍跟前。
“世子爺,求求你救救我家將軍,他不行了呀…”
裴衍從沈喬身上收回視線,走至門前,推開了門。
楊將軍雙目緊閉,臉色有些慘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床下,一堆沾血的棉花球,還有浸溼粘血的破碎衣衫。
沈喬和楊夫人一同走了進來,看到裴衍後,楊夫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世子爺,我家將軍被世子妃拿針縫縫補補,雖說縫補的有些齊整,可我家將軍不是衣裳,怎能亂縫?”
裴衍上前,看著楊將軍大敞開的胸口,眼前陣陣發黑。
縫合手法整整齊齊,比他胸膛上的還要漂亮。
沈喬縫的?
她竟然扒開男人的衣裳,摸來摸去。
裴衍臉色難看,目光死死盯著床上的楊將軍。
胸口的傷口縫合齊齊整整,臉色也比之前好看了許多,尤其是那精壯的胸膛衣衫不整,怕是早被沈喬看了個精光。
裴衍盯著沈喬,寒潭般深邃的的眸底染上猩紅,“你怎麼能…怎麼能…”
怎麼能為別的男人縫合傷口?怎麼能看別的男人的身子?
見世子爺這副表情,楊夫人印證了心中的猜測,世子妃真不懂醫術,學了個三腳貓,就敢在他家夫君身上試驗。
楊夫人嗷了一聲,趴在楊將軍身上哭的傷心欲絕,淚如雨下:“將軍呀,妾身對不起你呀,沒能讓你體面的死去,是妾身的錯呀。”
沈喬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怎麼不敢了?當初你身受重傷,口子比這還大,不也是我縫的,你現在活蹦亂跳活的好好的。”
裴衍一噎,他說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