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枝聞言，目光看向黃瑩。
“你不對勁？”想到什麼，蘇枝枝的表情嚴肅起來。“有人欺負你了？”
黃瑩笑笑，“沒有。”
見蘇枝枝不相信，她又重申了一遍。
黃瑩臉上的神情有些無奈，心窩卻是暖洋洋的。
“真沒有，我就是在煩一些事。”
看到她眼神裡的認真，蘇枝枝確信了她說的話是真的。
她泡了一杯花茶給黃瑩，“菊花茶，清肝降火，可能對去除你的煩心事有效。”
黃瑩勾了勾嘴唇，嚐了一口。
“是還不錯，感覺心情有在變好。”
她聽著堂屋裡圓圓的牙牙學語，突然有點感慨。
黃瑩用平淡的語氣丟出了一個炸彈級別的信息。
“我和裴景在一起了。”
“哎？哎哎——”蘇枝枝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她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黃瑩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前不久問我說要不要結婚……”
“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真的是瞞得太緊了，都發展到結婚的地步了……”蘇枝枝驚訝道。
“他是詢問我的意願，但是我沒想好。”黃瑩道。
蘇枝枝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小心翼翼問道:“你們兩個感情不好？”
“不是，我們挺好的，我很……”黃瑩抿了抿唇，“如果讓我選一個革命的伴侶，我腦子裡能想到的，想選的，只有他。”
“那這不是很好嗎？”蘇枝枝道，“你們彼此有感情，他又明確表示要娶你……”
黃瑩搖了搖頭，她的笑容有點苦澀。
“我知道這很好，但是我的內心卻很矯情地在顧忌一些別的東西。”
黃瑩道:“我害怕。”
蘇枝枝一怔，黃瑩的目光從堂屋裡的團團圓圓身上，挪到了蘇枝枝手中縫補的舊褲子中。
她說道:“我害怕，我怕婚後我會和大部分的女同志一樣，就守著這片小小的四方天地。”
“每天煩惱的事情就是醬醋茶，柴米油鹽，繞著鍋爐團團轉，忙到腳不沾地，卻不知道自己一天到頭都在忙些什麼……”
“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只要一想想婚後的日子會是那樣的，我就想著，”黃瑩咬咬牙道，“還不如不嫁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蘇枝枝道，“誰說婚後的日子就一定是你說的那樣，整天圍著家裡和孩子四處轉了？”
黃瑩疑惑地抬眸，因為蘇枝枝提出的問題，她剛剛身上籠罩著的那股憂鬱感都散了許多。
“不是這樣的嗎？我大姐，還有你，你們結婚後都沒有出去工作，就……”
蘇枝枝反駁道:“我是沒有和之前那樣繼續當老師了，但不是因為我結婚了我不當的。”
“我是因為我想換一種活法，我才選擇不繼續當老師的。”
對上黃瑩疑惑的目光，蘇枝枝緩緩解釋道:“比起按時按點地去學校上課，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待在自己心愛的小院子裡，隨時隨地有靈感了就畫畫稿子。”
“可以一天一張都不畫，也可以一天連畫幾十張，把手都快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