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是蘇翠丫。
蘇霜忙慌亂地掩飾眼角泛起的紅暈，“娘，你，什麼時候來的？”蘇枝枝問。
“大概是在你們兩個開始交談的時候，”蘇翠丫道，“我全聽見了。”
她看向蘇霜，“你是怎麼做人母親的，孩子該動完手術，你就不該回來。”她道，“你應該在那邊好好照顧她，國內沒什麼好值得你牽掛的……”
“娘，這次回國，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蘇霜道，“我該回來的，我想回來……”
“明天就回去吧。”說完這句話，蘇翠丫肉眼可見地老了許多。
蘇霜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主動上前，緊緊抱住了蘇翠丫。
“娘……”
“哎，回去吧，下次帶孩子來看我和你爹。”
……
回去的路，是蘇霜一個人回去的。
她強調不用送她，蘇枝枝她們在病房裡看著她走遠。
最後，站在房間的窗口邊，看著她慢慢消失的身影。
蘇翠丫輕輕地說了句，“你們說，她還會回來嗎？”
她突然站起身，在病房內來回走動。
“早知道，我剛剛就應該去買些零食什麼的……問問她，那孩子喚什麼名字……”
蘇枝枝牽住她的手，拉她坐下，回應道:“那孩子名叫段雲時，今年四歲，是個男孩子。”
看著蘇紅兵和蘇翠丫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期盼她說更多關於他們的消息的。
蘇枝枝抿了抿唇，她低下頭。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蘇紅兵和蘇翠丫的眼神裡染上失望，蘇紅兵喃喃道:“段雲時，好名字……”
蘇翠丫身子往後一轉，輕輕靠在蘇紅兵的懷裡。
蘇紅兵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哄道:“會回來的。”
看著這一幕，蘇枝枝忍不住溼了眼眶。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父母無言的愛意。
明明和分別多年的女兒剛剛見面，明明他們心中滿是不捨。
可是在得知外孫的遭遇後，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她該回去。
明明他們現在也在醫院承受病痛，卻下意識地覺得，外孫比他們更需要照顧。
甚至，他們只是悲傷了一瞬，然後很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蘇枝枝到青山大隊的第二天，蘇霜搭車走了，返回漂亮國。
蘇枝枝到青山大隊的第三天，蘇紅兵喊著嚷著要出院。
在醫生的叮囑和准許下，蘇紅兵成功出了院。
出院這天，蘇鐵栓過來幫忙接送。
蘇紅兵坐在驢車上，感受著山野間清新的空氣。
他喟嘆一聲，“還是回家舒服，在醫院待得我骨頭都軟了。”
蘇翠丫瞪他一眼，“醫生可說了，你這傷要靜養，你別想回隊裡就上山下河地出去折騰。”
蘇紅兵訕訕然嘆口氣，他摸摸鼻子。
蘇枝枝也勸，“爹，咱把傷養好，之後想幹什麼事情再去幹。”
前邊的蘇鐵栓聽言，也道:“是啊，隊長叔，你放心吧，我們肯定好好幹，絕不偷奸耍滑。”
“知道了，”蘇紅兵閉上眼睛假寐，“我聽你們的，把傷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