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是慕寧,您的嫡親徒兒,留仙宗的弟子,我還能是誰?”
衡羽道人彷彿被人抽去了一口氣,本來沉寂的記憶,這一次又慢慢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記得帝淵抱著這個嬰兒前來給他的震撼,兩張臉皆是天人之姿,他對這個徒兒更是一眼就喜愛。
如今滄海桑田,慕寧身上太多的秘密,他已無法去了解。
“若是師父真要講究這養育之恩,那便將那些寶物還了。要是還不了,放我走倒也不算是浪費您多少功夫,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多年的養育被當成一場交易,擺在大家面前,明眼人都知道,衡羽道人實則是佔了大便宜。
留仙宗這些年能變成仙門的第一宗門,跟這些寶物有極大的關聯。
如今正是大難在即,若是真為一個弟子捨棄了這些寶物,不僅僅是衡羽道人,留仙宗也是不會答應的。
“慕師侄不知,我們之前也起了一卦,正是算留仙宗的去路。卦上顯示,只要這宗門之人一個都不少,再加上雲曦,留仙宗就能順利度過此劫。”
掌門又開口了,還在暗示著讓慕寧留下。
如今大難臨頭,任何的變故都有可能造就未來走向的改變。
他不敢冒這個險。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宗門之人都鎖起來,讓他們皆不得出。
慕寧忍不住想笑,留仙宗自然能度過此劫,它只是一個宗門,誰會去想,這宗門裡死了多少人?埋葬了多少冤魂?
只要這宗門在,那它就算是渡劫成功。
“我在修行的第一天,師父曾教過我,修仙本就是逆天之舉,需要秉持人定勝天的意念,逆天而行者,必得先活出自我。可如今諸位張口閉口,天命所歸,命中註定,卦象所說,真是荒謬又可笑!”
慕寧一段話說得眾人低下了頭,思緒萬分,面露感慨。
衡羽道人更是面如土色,臉上竟浮現出蒼老之意。
掌門說不出反駁之語來,所有修真者的第一課,都是學的逆天而行。
這時慕寧話鋒一轉:“掌門不必擔心,我若是離開留仙宗,就不是宗門之人了,那樣你們依舊是一個都不少。”
掌門的臉色變了變,慕寧的詭辯,他一時間更無法招架。